“嗯。”萧景拉上拉链,把包塞给白猫,“这个就劳烦你帮我带给罗伯特了,就说是我给他的礼物。”
陈沐珏被风吹得有些麻木,小手都是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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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亓官玄琛。”陈沐珏攥着小手,“我也不知道你们在里面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你给他的东西,明显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越想越觉得不能这样,便小声嘀咕道,“他居然看不出你在骗他,真是笨笨的。”
萧景深吸气,从桌上随便拿了纸和笔大手一挥,连名带姓写出来,然后扔在陈沐珏面前。陈沐珏小心翼翼地捡起来看,“原来这个字叫‘齐’,亓官玄琛”指着玄字和白猫解释,“这个玄字,是黑色的意思。这个琛,是宝物、宝玉的意思。你放心好了,这个名字好听,而且一看就会知道是男人的名字。”
“是吧。”
车子行驶在昏暗的道路上,一眼望去,前方空荡无边,天际一片忧郁暮蓝,车窗开着,寒冷的夜风在车内肆虐,几乎把人心里的冗杂情绪都卷起来飘出窗外,飘得远了,只剩下淡淡的忧愁。
萧景说得何等真切,认真的神情和迷人的嗓音都亲切得无可挑剔,白猫完全听不出破绽,更加觉得萧景真是老谋深算,心里对他的尊敬不免高了一个层次。
白猫看着陈沐珏,陈沐珏偷瞄萧景,小声发问,“是哪个字?”
萧景没好气说:“不会。不信你问她。”
白猫眉头微蹙,心里蹿出一股不祥预感。
他煞有其事点头承诺,“我会帮你多争取时间的,先生。”
上车以后,陈沐珏时不时偷瞄萧景,一脸欲言又止。
她有几分畏惧地看了一眼萧景,“你你为什么要骗他?”
白猫认了,但仍有疑问,“你拿亓玄的名字和上官的名字加在一起,不会半男半女吗?”
“真的吗?”白猫眼眸一亮,原来他还记得。
“因为”陈沐珏抿紧红唇,斟酌了一下才回答,“你和他说话的时候,就像戴了个笑脸面具,瞪我的时候,才没有面具”
“对了,之前不是说要给你取名吗?我想到一个了。”萧景还记得,那个瘸子喊约翰喊得太顺口了,他回想起来都觉得心里不舒坦。
白猫这回信了,看着纸上干净俊逸的字迹,他仔细地将纸对折放进衣袋里。“先生,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有话就说。”萧景这会儿才想起来关副驾驶座的车窗。
“亓官也是姓吗?”
亓官玄琛——他将用这个名字永远怀念亓玄和上官连琛,他不幸永别的好朋友。
闻
萧景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余光只见门边露出一张小脸正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们,他于是瞪了她一眼,吓得她立刻缩回去。
萧景轻拍他的肩膀温和说:“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这些人,要挖他们的眼睛?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不想被你看扁,毕竟这些人都是卡纳瓦罗的目标,而我竟然在帮他消灭这些目标,传出去我不大有脸见人。不过我需要未雨绸缪,你也知道我早就想叛变了,所以现在就是这个派上用场的时候,你把它带回去,罗伯特他会明白的,可能还会感动一下,这会让我有更多时间找个安全的地方,明白吗?”
她越说越小声,萧景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么会鉴定我戴没戴面具,怎么在火车站的时候就看不出别人戴没戴面具?”
“先生,东西放好了。”
“你凭什么觉得我在骗他?”
“和上官的一样。”
“就叫亓官玄琛,把亓官当姓,玄琛当名,也算是纪念你这两位好朋友了。”萧景讥笑问,“怎么样,比约翰·怀特这个烂名有意义多了吧?”
白猫不太相信,他用眼神询问旁边的陈沐珏,她愣了一下,照旧是那句话,“我不知道,没听过。”
白猫替萧景将行李装上车后回到屋内,萧景人在医疗室里,陈沐珏依然站在门口,不知道想干什么。白猫掠过她走进医疗室,萧景正在把装眼球的瓶子放进布包里。
萧景压下不耐烦说:“第一个姓萧的人出现之前,萧是姓吗?不是。没有人用它就不是,有人用它就是。这么简单的规则,还需要我教你?”
是因为白猫下跪求他才答应的,即便白猫不求他,他也会在离开之前将骨灰盒拿到手,因为他需要警惕,需要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来时刻提醒自己,无论日后他如何孑然一身,也绝不能和荣枯那样的卑鄙小人为伍。
陈沐珏愣愣点头,“说得有道理。”
白猫用手指头数了一下,“四个字?”
傍晚时,医疗室里的遗体已被萧景叫来的人带走,偌大的房子里又剩下他们三人,寂静凄清。
“我骗谁了?”萧景饶有兴趣地睨了她一眼。
被戳伤口了,陈沐珏只难过了一瞬间,竟就认真地回答起来,“可能是那个老太婆骗人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了,先生你还这么年轻,不到那个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