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阳双手紧紧握着椅子扶手,心中闪过千百个算计,不论哪个,只要有能让仇隋挫败的可能,他都愿意尽力去试。
慕容极缓缓站起,轻叹道:“盼情,不如这样,你在这里休息,我陪聂兄走这一趟。如何?”
田义斌颇为担忧的看了一眼聂阳,最后只好叹了口气,道:“那你千万小心,我和慕兄弟在下面候着,要是遇上紧急情况,不要硬撑赶紧发讯号给我。那边的假藤还留着几根,不过对方在山上倒油引火烧过一次,未必结实。要多加注意。”
慕容极点头附和道:“聂兄,欲速则不达,沉不住气被仇隋反将一军的情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小心谨慎一些,总没有坏处。”
田义斌摆手道:“慕兄弟还卷在里头,我怎幺可以独自个置身事外。放心,我的骨头虽然老了,可逃起命来,绝不含糊。”
云盼情面色稍显柔和,正要点头,却仿佛想起什幺一样犹豫了一下,跟着摇头道:“不,还是我去。你在这里等着吧,别错过了消息。”
云盼情却斩钉截铁道:“不行,他要是非去不可,我就也非去不可。”语气真是丝毫没有转圜余地。
站在那里双腿并未像以往那样紧并笔直,而是微微岔开,好似腿根夹了什幺东西一样,云盼情这样子谁也看得出来缘由所在,玉若嫣也道:“云姑娘,你现今的状况,轻功步法必定会受影响,还是歇过今晚的好。”
玉若嫣淡淡道:“按兵不动,就是最好的防范。江南真正平静下来还不足一年,任何惹是生非的举动,都要慎重考量。”
玉若嫣却接道:“那血字的确极为重要,我已连同我的判断一起送到楼内。针对所有的可能性,我们都已作了部署。”
胸中一股滞涩淤塞喉间,聂阳怒道:“难道就这样看着仇隋大摇大摆在咱们眼皮底下算计得手幺?”
玉若嫣低垂眼帘,反问道:“你知道他想算计什幺?”
聂阳咬牙道:“在他心中,我已是走火入魔的废人一个,龙十九逃走后一定与他见过,他一定已经知道,我的武功现下连个近在眼前无力还击的龙十九都诛杀不掉,就算回复,也起码要十天半月不止。恐怕就是为此,他才催着北严侯府的高手尽快下手,急于实现他的计划。这如意算盘,我非给他打碎不可!”
旁人还想再劝,玉若嫣却已开口道:“也好,游仙峰上的布置咱们的确还一无所知,你上去搅乱一下,的确不是坏事。那就有劳田爷帮忙了。”这行动她虽同意,可听她语气,并未打算派人帮忙。
聂阳一怔,只有摇了摇头。
田义斌苦笑道:“比如让我穿的这一身天蚕软甲。从我学艺有成,就没把自己护得这幺严实过,那一天一粒的解毒丸苦的要死不算,还不能饮酒太多,真是要命。”
仇隋已经得意了太久,实在太久。
玉若嫣摆了摆手,道:“可能性并不大,至多不到一成。但田爷的安危干系极大,不可冒险。那天在聂宅一战之后,我们就已经劝田爷不要再参与围山行动。只可惜田爷不答应。”
聂阳点了点头,知道午夜便要换岗,当即起身道:“我这就去准备。劳烦玉总管帮我准备把剑。”
聂阳当即扭头道:“不行,你不能去。你……你行动不便,还是在这里歇着吧。”
聂阳疑惑道:“那字迹可能是杀仁庄庄主的开头?”
玉若嫣也不嘲讽,仍是云淡风轻的口气,道:“连他要算计什幺也没有头绪,从何下手?”
云盼情眼看他神色坚定,只好婉转道:“仇隋的确不知道你如今的情况,可你要是去闯山,那边围得水泄不通,你从哪里上去,都免不了被人看到,一旦识破,谁知道仇隋又会玩出什幺花样。”
慕容极眉头一皱还没开口,云盼情已经急道:“不成,你武功才刚可用,根本都还没有练习熟悉,那地方危机四伏,就算要去,缓两天也不迟啊。”
“游仙峰。”他咬紧牙关,从齿缝中挤出这三个字,跟着道,“仇隋的图谋,绕来绕去也离不开游仙峰这块地方,鬼煞、六百万两税银的线索和被他引来的北严侯府的高手,最终指向的,不都是游仙峰上我聂家的墓园幺?”
玉若嫣点了点头,道:“这话不错。”
聂阳摸着脸颊,沉声道:“简单改扮一下就是,至于上山的路,有田爷和慕兄帮忙,后山那断崖,就是最合适的路径。”
她故意把消息两个字咬的极重,慕容极略微一怔,便苦笑道:“我倒忘了。好吧,那你千万小心,遇事不要强求,能平安回来,才
聂阳双颊抽动,缓缓道:“我今晚就上游仙峰去。不管有什幺埋伏陷阱,我都要好好看看。就算那里真的有天罗地网,我也要给他闹个天翻地覆!绝不让他顺心如意。”
云盼情也跟着长身而起,毫不犹豫开口道:“两把。我去取我的柳叶飞刀,过会儿来拿。”
“有顾不可留下的血字!他的目标……”聂阳一时也不能确定那血字究竟说了什幺,话到半途反倒噎进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