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瑾珠无奈,伸手将被子拉下来,却又看到了他脸上一脸的笑意。
崔瑾珠懒得搭理他,可心中却依旧有着掩不住的喜悦,尤其是在太医两个时辰里把过几次脉后,说是已经无碍时,她脸上都也忍不住带出了笑意来。
就是连睡觉,只要她不在,他就不能安安生生睡
至于小朝堂上,一些大事由之问决定好之后再一字一句教给他,他也能将事情复述清楚,还能惟妙惟肖地模仿之问的表情和语气;而一些小事,则崔瑾珠就能直接当堂决定,杨越之只要做出附和的样子就可以了。
可是转天杨越之再次醒过来之后,却忽然谁也认不出来了,傻呆呆坐在床上,别人谁也不许靠近,自己也不下床,最后竟然还生生尿在了床上。
随后两人就开始想尽办法训练杨越之,起码让他能拿出一副正常的表情去应付外人。事实上这训练很成功,唯一麻烦的是,他无论去哪里都要黏着崔瑾珠。
终于爬到她身边,杨越之瘪了瘪嘴,却是一脸委屈地小声道:“我饿。”
很快,在皇帝和皇后的共同努力下,那些此起彼伏冒头的投机分子就被再次打压下去了。
她不可置信地快步走到床边,就看到了床单上洇出的那片深色水渍。
先不说那些老滑头,就是原先皇帝手下乖巧听话的能臣们,杨之问都不一定使唤得动。
“父皇手下武将多,在朝事上却不怎么说得上话。”之问一脸为难地说道。
之问咬咬牙,最后还是开口说道:“恐怕还得父皇出马,起码不能让他们看出来父皇傻了。”
他有些晕乎乎地躺会床上,却一个机灵伸手拉住了崔瑾珠的一个衣袖,死死拽住不肯放。
杨越之心思深沉,手中又有兵,再滑头的老臣都不敢再他面前过多地耍心机。可是若是他不行了,让年轻的之问上台,却又是两回事了。
转头看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她看着便心里不痛快,掀起被子便将他头脸都盖住了。
着崔瑾珠发愣。
太医此时才被唤来,看着床上脸都被盖上了的皇帝,吓得差点要晕过去。
“皇帝身边怎么能没人!”崔瑾珠气得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往地上砸,吓得身边的杨越之就是一哆嗦,连饭都不敢吃了。
说完,两人都转头看向正抓着崔瑾珠的手指数指头、一脸痴傻的杨越之,又都有些绝望地转开视线,彼此对望了一眼。
随后太子殿下便带了一批人来将殿中所有人都带了走,又走到崔瑾珠身边与她说道:“这下坏了。父皇傻了,那些朝臣便要压不住了。”
崔瑾珠也没想要走,只是坐久了腰上难受,便站起来立了会儿。
见崔瑾珠拿着药碗要起身, 他也赶紧又挣扎着想起来,却被崔瑾珠一巴掌拍回了床。
眼看着大秦就要乱起来了,崔瑾珠在宫内都能感受到人心惶惶。
顿了顿,他看了看崔瑾珠的脸色,才又开口说道:“为今之计——”
最终崔瑾珠,在之问的再三恳求下,无奈穿上了嫁衣,成了大秦史上的第二任皇后——也是第一任垂帘听政的皇后。
可是崔瑾珠却被困在了他身边,寸步不能离。
“这——这可能是昨晚又烧起来了,却无人发现,便把人给生生烧坏了!”一个花白胡子的太医一脸为难地说道。
崔瑾珠被一脸惨白的之问再次拖着来到宫里时,就看到这这幅情景。
事实上只要在崔瑾珠身边,杨越之就表现得非常听话。在两人的不断训练下,他能非常快地根据崔瑾珠给他的暗示,适时地在朝堂上做出反应。
太医们见这架势,站在一旁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反倒是一旁的宫人们,早已知机地跪在了一旁,额头贴地不敢吱声。
在几任太医把完脉之后,竟一致得出了结论:皇帝烧傻了!
半个月过去了,杨越之都没能恢复到能欺骗住外人的程度,而朝堂上的重臣们在皇帝抱恙太子监国的这段时日里,已经开始忍耐不住地蠢蠢欲动起来。
崔瑾珠看着他脸上懵懂的表情,下意识张开手扶住了他。
崔瑾珠一离开他身边,他就会害怕地躲到角落,谁也不搭理。
“你父皇手下原先的那些人呢?都没交给你?”崔瑾珠伸手拍了拍扑到她怀里撒娇的杨越之,又抬头问道。
崔瑾珠皱眉看着他,开口道:“都这时候了,你吞吞吐吐作什么?”
床上的杨越之也直愣愣盯着她许久,倒也并不像之前那般发疯似的将人赶开,反而犹豫了下,试探着朝她爬了过来。
“你们昨天不是说没事了吗?”崔瑾珠一边拿着帕子替身旁吃得满脸都是汤汁的杨越之擦嘴,一边却怒视着他们道。
先是今年的赋税收上来得特别慢,之后便是江南首先有人冒出头来说是有了水患,要延期上赋,还要朝廷赈灾。之后各地大大小小报灾的报灾,闹事的闹事,几乎让人以为整个大秦都生灵涂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