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明月说:“她说薰衣草能舒缓神经,让人放松下来。她过得难道还不够放松?”
可戴明月还是转了过来,水淋到了他的手上,淋到他的脚,浇遍他全身。他身上有些伤疤,平时不太明显,遇到热水,皮肤变红了才看得出来。他很勉强地睁着眼睛望着龚小亮说:“很少人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吧?那他们每一次爱的时候,爱的程度是一样的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同情心?”戴明月接着问:“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戴明月要转过来,一些水珠溅到了他的石膏上,龚小亮劝他,说:“别动,就站在这里。”
“蓝姗。”
“我不知道。”
龚小亮说:“她背井离乡一个人,从上海来到东北,不容易。”
戴明月又擦了擦眼角,往边上一看,开在墙上的小窗外飞过几片白雪。
这个她还是能谁,龚小亮一看戴明月,戴明月的嘴唇翻动,抑扬顿挫地说出了那个名字。那两个字。
冲洗洗发水的时候,龚小亮拿来两块干毛巾,一块短的,小的,搭在戴明月的右手上,一块浴巾给他擦脸。戴明月擦了擦眼角,头又抬了起来,浅色的眼睛眨了眨,他问龚小亮:“你和她一起洗过澡吗?”
戴明月说:“她喜欢泡泡泡浴,买很多浴盐。”
龚小亮点了点头。
龚小亮说:“薰衣草味的。”
“我想给她安全感,我想爱她,我希望她也能爱我。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我也恨她,恨她不爱我,或者不止爱我一个,这也是我的真实想法。”
“下雪了……”戴明月喃喃着,声音低了,还望着窗外,“你说你那么喜欢她,你以后还会再这么喜欢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