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多的。”龚小亮说。
龚小亮拿了糖,抓在手里没吃,今天车上满员,朴智勇把他喊去了自己边上和他要送去养老院的几箱成人纸尿裤挤一挤。
龚小亮摸摸鼻梁,低下头,看着手掌,他虚握的掌心里躺着两颗两头尖尖的薄荷糖,像两个搞不清方向的指南针,迷失在他的五指山下了。
“你看,上坡挂档就这样。”他边开车还边给龚小亮讲解。龚小亮听着,时不时点一点头。快到养老院了,朴智勇嚼着水果糖问龚小亮:“学车的事你考虑得咋样?”
个头差不多。”
在那儿,他搭朴智勇的车去养老院做义工。
“小亮!吃啊!吃啊!”苏阿姨转了一圈回到了龚小亮这儿,又往他手里塞了一把糖,这次是两颗包装精美的柠檬味的水果糖。
每个周六,龚小亮穿着戴明月父亲的秋衣,毛衣,长裤,大衣,在百花花园门口等一辆三路公车,坐到火车站前下,走去教堂。
义工的队伍一直维持在十个人左右,有新人进来,也有旧人离开,有的新人热心也热情,来报道的第一天会带自家做的点心或者小零嘴。有回一个朝鲜族的苏阿姨带了自己腌的白萝卜,自己卷的紫色包饭。她腌白萝卜的腌料里放了许多蒜头和小鱼干,闻上去熏人,吃了几口有些上瘾,大伙儿在车上吃得七七八八了,她就发薄荷糖和水果糖解解大家嘴里的口气。
朴智勇问:“差多少?”
龚小亮说:“暂时还凑不齐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