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邮箱邮件给许苏看，“苏苏你看，这是我收到的申律师发来的合同。那时我已经打印好，放在桌上了。你看看时间，我真的没有说谎。”
倒确实是在争吵之前。
万一她提了，人家更有话说吧——你
她就是那么冷静，他激动难抑，她马耳东风，象个局外人一般疏离冷淡只谈合同。
许苏扫了眼他紧皱的眉，看出他身体出问题了，但她什么也没问，只认真看了眼邮件接收时间。
然后她对他说：“韩总，你讲这么多悔恨与追忆，其实只有一个前提。——那便是，你报复成功了。”
……这些年，他想他是疯了，生活充满幻想，却永远黑白无声。
韩端心里泛起漫天酸苦，身体被乍起的揪痛辗轧，他低头忍了好一会儿才忍过那种痛劲儿，伸手把电脑屏幕转向她。
许苏说：“韩总喜欢怀缅请自便，我想先看看合同。”
。。。
“不是的苏苏，我没有一直想要报复，没有等报复成功才后悔。那时候咱们在这办公室争吵之前，我已经决定了往事不提，决定和你好好过日子。我那时已经签好合同，只等你过来签字就生效了。”
像他却脾气像她……看到老人家，他会想她老了会是什么样子，而他老了又是什么样子，他们会温馨相扶还是一路闹闹吵吵？
钱得了，人死了，功成可以身安了，然后又觉得空虚了，于是用怀念或悔恨，来作生活的小佐料。如果当初知道她仍有活路可走，知道许家还可以从头再来，他，他们，会甘心吗？只怕是仍举着屠刀吧。
他说了很多，许苏都安静听着。
——但这能说明什么呢？不过一个文档而已，又不是真的签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