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彤看着秦柠的肚子，笑道：“娘娘都八个多月了，小殿下看着真活泼，也不知道是个公主还是皇子。”
“没什么。”钱元恒瘫在她旁边，语气很是平静，“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秦柠微微叹口气。
直到过了一会儿，承乾宫的小太监冲进朝堂，高声喊道：“陛下，皇后娘娘发动了。”
在杨夫人眼里，女儿终究是比不过儿子的。杨小姐追求静安侯又退婚的事，到底对女儿家名声不好，万一杨小姐嫁不出去了，日后还要带累家中别的女孩儿。
就这么简单。
钱正轩比他反应稍微快一点，急忙道：“父皇，儿臣先去看母后了。”
朱彤有些羡慕道：“娘娘的运气，可算是非常好了。”
秦柠已经进了产房，几个接生的婆子拦在门口不让他
明明以前看着, 杨夫人对杨小姐是一万个宠爱的。
秦柠心里斟酌了一下，问道：“我听闻……杨小姐的嫂嫂, 前些日子生了个女儿？”
孙女儿出生，儿子儿媳一闹，便是杨夫人也只能放弃女儿，哪儿还容得下杨小姐同意与否。
这么一想，秦柠又有些心塞，其实在这里面，钱元恒也有些责任。
“太医说，八成是个公主，但是也不能全然肯定，本宫也想要个公主，娇娇软软的小闺女多招人喜欢啊。”秦柠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神里是溺毙人的幸福。
他揽住秦柠的腰，笑道：“阿柠，等孩子出生了，我带你回姑苏吧。”
罢了，若是梁钰早死，梁文景早就像现在这样了，钱溶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这不是说为了家国天下去杀反贼，而仅仅是因为静安侯一己之私而造成的后果，他们不乐意为静安侯擦屁股。
陛下一心一意的爱重，何其难得。
秦柠叹息：“我也想啊，佳人沦落，是种多大的遗憾，只盼着静安侯来日不要后悔。”
钱元恒点点头，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出去，到了外面被冷风一吹，才反应过来，几乎是用奔跑般的速度，赶到了承乾宫。
钱元恒感到一阵茫然，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下意识看向底下同样呆愣的钱正轩。
只是从一开始就是他自己做错了，梁钰行巫蛊，他让钱溶去背锅，又心慈手软将人带回来，却没把人看住。
管怎么说，静安侯也比那人好多了，杨夫人……也不知道杨夫人在想什么，就这么作践女儿。”
钱元恒愣了半天，袁桓无奈提醒道：“陛下，退朝回承乾宫吧。”
秦柠还想追问，他却转身将脑袋埋进了被褥里，全当听不见。
秦柠怔了怔，为什么一定要梁文景去，朝中那么多人，非要梁文景大义灭亲吗？
其实她也明白梁文景的想法，他这半生都是为了妹妹而活，梁钰一死，他会怎么样都不奇怪。
她叹口气，“彤彤，，一个人做了事，就要能够承担后果，凭什么静安侯做的错事，要让别人去卖命呢？”
秦柠恼地打了他一拳，然而不痛不痒的，钱元恒没有任何反应。
他凭什么就能因为梁文景，让钱溶替梁钰背锅，若是当初梁钰早死……
不，钱元恒只是在警告梁文景。警告他，心慈手软的下场，让他自己负担这样的责任。
“我总想着，等哪日静安侯想明白了，把杨姐姐找回来，否则……杨姐姐实在太可怜了。”
秦柠无奈道：“总爱胡说，姑苏城那么远，岂能说去就去，你是皇帝，不要意气用事。”
朱彤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若是祖父给人善后，他一定会在背后说什么的，毕竟是卖命的事。”
朱彤悄悄红了脸。
所以钱元恒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吧，因为心知肚明，梁钰对梁文景有多重要。
夜里钱元恒回宫的时候，听秦柠说了这话，他愣了半天，才道：“阿柠，其实是我运气好。”
钱元恒但笑不语。
只可惜那英姿爽朗的女孩儿。
果然不管怎么走，都是一条死路，怪只怪，梁钰自己作死。
朱彤小心翼翼道：“皇后娘娘，朝中良将众多，为什么一定要静安侯去捉拿三皇子啊？”
朱尚书不乐意去，别人自然也一样。
秦柠很想知道他什么意思，可是钱元恒被逼的急了，也只是说等到孩子生下来。
二月十八那天，钱元恒早朝的时候忽然一阵心悸，忽视不了的担忧感越发强烈。
那么多年，还能重新把你找回来。
秦柠看他笑容，觉得有几分奇怪，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别人的性命也是性命，难道为了顾念梁文景的心思，就要让别人冒着生死危险，去给他善后。
若是那样，恐怕很多人都会有意见。
秦柠微微一笑，看着她道：“彤彤你的运气，比我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