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仰着，眉毛拢在一起，紧紧咬着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青筋迸出，豆大的汗珠混着眼泪，一颗颗滚落。
她的意识有多混乱，她的心就有多清醒。
原崇为她打好水走到她病床，准备给她洗脸的时候。
“年轻的时候，忙着工作，没时间管着他们，妙北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和老大老二不一样，她性子随她妈，又倔又犟。”
真正的感情是压制不了的。
唐启元说了一夜，到凌晨才堪堪闭上眼。
“那脾气是坏得透顶了……每天每天的和我作对……她说我不配当她爹……唉……想想……真的不配……”
她在抖。
她的嘴被堵住了，她眼睛会感受到，眼睛睁不开了，她的心会感受到。
她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唐妙北看着天花板，她看不清天花板上的格子，茫茫一片，慢慢把眼闭上，她控制不住。
付一言看着唐妙北打完镇定剂昏睡过去。
原崇，他听了一夜，听唐启元讲了一晚上脾气坏透的唐妙北。
唐启元还没从刚刚唐妙北发狂的样子
这就是爱。
转过身，看向唐启元原崇。
忍受万蚁噬骨的疼痛，唐妙北模糊的只听到，水打翻得声音，已经那阵阵地呼叫铃。
整个床都在抖，如筛。
“她妈在的时候，有人管着她，她妈走了，她满心满眼地恨我。”
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地絮絮叨叨，只默默听着。
“没有办法，要么强戒，要么就这样下去。”
这种力量太难抑抵抗，毒/品是拦不住的。
被束缚带绑住的手腕，猛烈挣扎，包扎好的伤口裂开，血渗透了纱布。
在那无尽的迷幻里，扭曲里，疼痛里，她见到了他。
她知道，她的瘾，来了。
……
再后来，冰冷的针头刺入体内，她沉睡了过去。
浑浑噩噩的一夜过去。
唐妙北醒了。
此时此刻，他宁愿要那个坏脾气的姑娘，也不想她就这么破碎的，病态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