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坐在底下的她嗑着瓜子,边看边不屑的笑,心里道:‘这些男男女女也真有意思,仿佛生下来一辈子的事情只有风花雪月浓情蜜意,离了这段感情,她就该一条白绫抹脖子上吊似的。不过离开个男人,值得这么哭哭啼啼的么。看不明白,看不明白,走矣走矣。’
只是有的时候,有些话不在于想不想说,而在于该不该说。彼此之间的处境是敌非友,早晚是要说明的。
她曾经在闲暇时候去戏院子里看戏。那戏台上咿咿呀呀的,演的尽是些陈旧故事。有一出戏中,那生与旦不得不分开,依依惜别之际,只听那旦唱道:“情投意合,恨相见晚。万般柔情,都做千行泪流流不尽。一纸离书,从此天涯海角、荒冢新坟不再见。”
如今她才明白,其实或许清醒只是因为置身事外,讥讽只是因为不曾感同身受。
不等戏至终场,她便撇下手中尚未吃完的瓜子,起身走了出去。
唐昭玉面上始终淡淡的。他也不是没有心绪波动,只是接受了太多,已是无论来什么都照单全收了。他道:“果然是敌是友,变化不过须臾之间。”他再不说更多,示意她自己要走,便匆匆出去了。
人在戏中时,都一样矫情。
这戏忒无聊了,还不如去别处瞧瞧热闹呢。要么去逛逛花市,要么去赌场玩两把,顺便追一追那些老匹夫们欠的旧账。
起,就一直是个复仇者。只是,也许是她还不够清醒,也许只是月色太美、酒气太香,她偏偏对敌人产生了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