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人，好像回到多年前，回到那个彼此无话不谈的时刻、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候，几乎要让她忘记──其实不过是一年多前的事。
为什麽要做那样的事情？
而身为背叛对方的人，又该怎样面对？
林老太叹口气，「果然真是喜欢那孩子吗？」
「你是来解释？是道歉？还是想看看现在的我怎样？」淡淡的语气像聊天一样。
是啊，不应该出现在她的面前，不应该啊。
程三三眼里满是难堪，不是戴楚宜让她感到难堪，而是她为自己曾做过的事情感到难堪，明明有要说的话，说不出话来。
「我明天过来搬吧？」
多可笑，花了这麽多时间忘记的事情，只是一瞬间，就回到脑海；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花过的努力变得徒劳无功。
「楚宜。」总是爽朗的声音带著疲惫，却还是记忆中的声音。
「怎好还劳烦你？」
凌忘了带钥匙吗？
「对不起……」明知道道歉千次百次也是没有用的，来人却还是一再道歉。是不是除了道歉，她根本无话可说？
＊ ＊ ＊
都是她……
「我又好意思让老人家来搬吗？」戴楚宜温柔地笑言。
还是为什麽要道歉？
再也无法回到最初。
「帮助？」戴楚宜愣了一愣。
「我想你回去看铭。」不敢看向她。
戴楚宜的脸慢慢勾起了讽刺的笑容。
怎麽说好呢？昨天她才说她和凌没什麽呀，可是如果不照实说，就好像骗了林老太。「我其实对凌……」支支吾吾了一会，还是说不出口。
她，本来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可是，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一切回忆好像从来没有消失似的向她扑面打来，犹如从来都没有忘记。
「我知道你有了新的生活，我不应该来打扰你的，可是……」程三三艰涩地开口。「我需要你的帮助。」
「明白了、明白了。」林老太笑著说，「虽然如果你当我的媳妇我一定会很满意，可是你心里有了别人也没办法啦，也不用不好意思。昨天我看那孩子的模样，就知道他听见我们的话生气了，那你们也别拖拖拉拉了，快说清楚吧。」
但是，她以为她会崩溃，可是没有，她还能站在她的面前。这是她想也没想过的事情。
该怎麽面对？
「我叫我的儿子过来帮忙，那你们也可以见过面。」
见她答应，林老太才放心下来。
「为什麽？」戴楚宜闭上眼，掩去眼里的情感，最终只是如此低声问道。
她曾经的好朋友，那个最好最好的朋友，那个让她以为大家会一辈子好朋友的好朋友，那个她的伴娘，那个应该祝福她的人，那个背叛了她的人。
她的话，让程三三如中雷殛般不能动弹。
戴楚宜的脸乍红了起来。
「不是
程三三握著拳头。果然是看见了吧？看见那丑陋的一幕……
戴楚宜却别过脸。
戴楚宜的脑海一片发白，无法反应的看著前面，瞳仁放大，向来圆亮的眼眸却失去了焦点；除了指尖开始颤抖，她整个人全然无法动弹，呆立原地。
才刚说出头一个字，看见来人，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为什麽要来？
对不起吗……
「三三，你为什麽来了？」戴楚宜再次张开眼，冷静的说。
她深呼吸一口气，打开门：「凌……」
她，以为这个人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再遇见的人
拖慢脚步回家，回到家里，戴楚宜坐著等凌回来，手里还握著那字条，怕自己眼花看错。差不多到晚饭的时间了，凌应该差不多回来了吧？她的心里有些紧张，也不知道紧张什麽，不过就是说实话而已。
听到林老太的话，知道她的意思。戴楚宜的脸色有点尴尬，「林老太，对不起……其实我……」
她好想问，道歉有用吗？
看到戴楚宜黯沉的眼眸，来人的手也在颤抖。「对不起……」
「叮叮。」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打破了沉默，让她吓了一跳，整个人几乎要弹跳起来。
戴楚宜羞涩地点点头。
皱眉。「什麽意思？」铭，叫得多亲切，她和他一起不就已经好了吗？为什麽还要她回去看他？她想怎样？忍不住冲口而出：「还要我看看你们恩爱的模样，恭喜你们吗？」
彷佛相望站立了一世纪後，那个人才开口。
这样的戴楚宜让程三三更是觉得陌生。再也不是她认识的楚宜了。不过是一年，是因为她吧？是因为她所做的事情吧？
三三。
为什麽？什麽为什麽？
是的，她也要告诉凌，她的心意。
一年，人面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