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
第2095章 与君知
她却颤抖着，连半句话都说不出了。
明歌僵着身体没有动，闭上眼的她，许久许久才抬头，后退了一步从他怀中移开，她低头，望着两个人紧拉着的手，“去哪里才能找到为什么？”
它倒是想朝明歌发出求救声音呢，结果一张口就是一声声喷嚏声。
看到那一幕幕往日的人生出现在眼前，看到那些与她记忆中相差至极的画面，她明明想哭。
她甚至都没有勇气再问安朗是谁。
她冷，好冷好冷，冷的她想颤抖，想蹲下身缩成一团，想变成那些冰块里的其中一块，这样她就不会感觉到冷了。
可“为什么”三个字后面的那一切，犹如怪兽一般在对她虎视眈眈。
佛之光这颗小圆球被惊吓的抖的更厉害了。
一双手遮住她的眼睛，他的手指微微用力，帮她将眼睛合上。
为什么？
在安朗面前，佛之光有种自己要被吃掉的危险感。
安朗顺着明歌的视线望着不远处在黑暗中随风摇摆的树枝，“明歌，想知道为什么吗？想不想知道你是谁，我是谁？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无数人中选择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能从一个凡人走到如今？”
比它弱小的它可以一口吃掉，但比它强大的，有可能会把它吃掉。
安朗伸手把所在明歌肩膀上的佛之光抓了住。
明明并肩而立，明明此刻握着对方的手，但依旧没有半点的真切感。
集光明于一身的佛之光，它最讨厌的就是黑暗力量，最怕的就是比它强大的黑暗力量。
安朗不理会这家伙抖成了一堆的样子，他另一只手抬起，手心里赫然出现一颗与佛之光差不多大小的小圆球。
不用明歌召唤，佛之光已经从明歌的神识里滚了出来，依旧是球状的佛之光蹲在明歌的肩膀上微微颤抖。
毁了她，所有的执念！
他还在，没有一口血喷在她脸上郁愤不甘的辗转难眠，连死都不愿。
光是看一遍，她便受不了要窒息，可他一遍遍的回到这个位面里，那该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哪怕现在，她依旧流不出半点的眼泪。
心跳似鼓，声声急促。
她唇颤抖着，身体在这一刻就像是坠入了冰窖一般，冷，冷的好似血液都冻成了冰渣子。
她微微一僵，一只大手按在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按在他的肩膀处。
他还在，没有在她看似温柔的漠视中最终心死成灰。
安朗的话就像是一张张巨大的网一层层的将明歌笼罩。
看着佛之光让人浑身都会暖洋洋的，有种阳光普照之感
“佛之光知道。”安朗说，“你把它唤出来吧，它知道我们该去哪里。”
低低浅浅的叹息，似破碎在风中的泡沫，又似是一声无意般撩拨起的琴音，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明歌。”他这一声呼唤更像是一声叹息。
她所有的思维似乎都变成了为什么。
“你问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安朗垂头看着被他紧紧握着的明歌的手。
“明歌。”他说，“我还在。”
明歌微微惊讶的抬眼望他，“你没有去找过吗？”
明歌能感觉到佛之光害怕安朗。
佛之光周身是金色的光芒，但小圆球的周身是黑色的光芒。
她没有眼泪。
安朗摇头，“需要佛之光。”
明歌大瞪着眼睛望着前方在风中颤抖的树叶。
这和佛之光也有关系？
但一滴眼泪都没有。
他声音缓缓的说着，“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一遍遍的回到这个位面里，看着你我从开始到结束。一次次的问为什么，没人回答我。”
她抬手，无知无觉的将手按在他的心口。
这个她一直忽略的，从来都没有想过、没有在意过的真相，彻底毁了她的坚持，毁了她的人生价值观。
眼前所见的真相已经足够可怕，她真害怕等着她的会是一种更加可怕的存在。
~~
身体在下一刻被拥进温暖的怀中。
她以为安朗已经知道了答案，所以才带她来这里。
然现在，真正回到了这里。
眼眶干裂而胀痛，眼睛涩涩而又刺疼，可是她一滴泪都流不出，她喉咙亦是干干的，好似有千言万语，但无法发出半个音节。
“明歌。”他的唇在她耳际旁，低低的呢喃，“休息一会吧，休息一会。”
她想失去一切知觉，但感官却很清晰，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安朗在说完这些话之后狂跳不止的心。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心口处，她的心口就像是被冰封，没有心跳，也没有热气。
口中的他，自是指的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