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翳红着脸，想反驳，却又再抬头看向阿滟时，脸上的红色更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谁让你看这个的？”极少发怒的上神声音里带着愠。
上神将九重镜收好，以为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直到他发现阿滟房中藏了一个少年。
阿滟在上神怀里扭头望向鬼翳，眨巴着眼睛：“你真不陪我玩呀？很好玩的。哼，白救了你的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王八蛋。”
“你！”
“你……”
起先她还有些惧怕他，时间久了，上神终于发现这孩子似乎只是表面装出来怕他，实际上天不怕地不怕。
上神朝着少女伸出手。少女想了想，才将手递给他。他将她拉起来，少女身子踉跄，根本不会迈出步子。
他受三界遵从，无人不尊无人不敬无人不惧。偏偏这孩子不仅没把他当上神，连对师父的敬惧都没多少。
“是……”
那九重镜可以看见三界三千世界，他掌管三界时常要用，他做事不避讳阿滟，阿滟也跟着他通过九重镜看过凡世。
拿了他的法器驱赶流云，惹得一只只云精哭着跑来向神尊告状。
从这一日起，上神开始教她说话。
阿滟眨眨眼：“尊上要一起看吗？好好玩的样子。他们很舒服。这是什么功法吗？”
他瞧见阿滟捧着他的九重镜，看得入迷。
慢慢的，她会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阿滟理直气壮：“好看。”
那九重镜中的画面正是男女欢好之时。
他每日都牵着她散步，她走起路来越来越顺畅了。
“阿滟。”
十年一晃而过。
瞧着她这副衣衫不整的样子，上神便觉得头疼。他脱了宽袍裹在她身上，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阿滟。”上神走过去，却在看见九重镜中的画面时惊住。
上神一个人久了，闲着也是闲着，便随意教教她。却不想她天赋极高，对修炼的悟性远高于常人。
这九天之上的清寂悄悄被打破。
上神想了想也释然。这孩子毕竟得了神鬼两界尊者的血而化了形。
小女孩第一次听到上神说话，惊愕地收了手，站起来转过身呆呆望着上神。
上神进入房中，阿滟吓了一跳。
“是。”
对照些书册研究暗器，差点炸了他的神殿。
小少年气得脸色绯红：“你你你你……你知不知羞！”
神尊摸了摸下巴，有些尴尬。
“离开九重天。”
上神来了兴致想教她功法她却不想学的时候，肆无忌惮地发脾气，恼怒地摇头，摇头，就是摇头。
他一个人在九天之上住了几十万年，早已习惯了不开口。却忘了教她说话。
上神立在神殿门前，低头看着小女孩。小女孩别别扭扭走了一路，身上并不合体的宽袍子松松垮垮，掉下一侧的肩膀。他在她面前蹲下来，仔细将她身上的宽袍系好。
那少年被阿滟藏了半月才被上神知晓。
上神思索良久，总觉得这是自己的
寻常时，他唤她“阿滟”，若是她学的快，他会在夸她的时候唤她“珠珠”，若这孩子又肆无忌惮地闯祸，上神必然拖长了腔调，沉声喊她“滟珠。”
他们有的是时间，便也不急。他也不知道怎么教养小孩子，只是每日随意和她说上几句话。
上神这才多看了小少年一眼，问：“你是鬼帝的儿子？”
他牵着她一路走回神殿。等到了神殿，她便已经从踉踉跄跄需要上神暗中使力搀扶到学会了走路，只是仍旧走得慢些。
他稳稳扶住她，而后牵了她的手，转身迈出步子。少女眨眨眼，瞧着他的腿，学着他的样子迈出步子。
他教她吃饭，手把手教她用筷子。
上神恍然。
十年对于上神来说实在太过短暂。直到他看着小女孩抓了一只麻雀，学着麻雀叫。
罢了，反正这九天之上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上神拂袖，九重镜从阿滟手中脱手。
他再一挥手，断开捆绑着小少年的绳索。
上神赶去时，便见那少年被捆绑在床上，阿滟衣衫半落跨坐他的身上，生气地说：“你的命是我救的，为什么不肯陪我玩！”
又过百年，她连装都不装了。
他以为这日子便也这般凑合过了，直到他一次闭关月余，再出关时发现阿滟变得鬼鬼祟祟。
三界之内没有他看不到的地方，偏偏忽视了他的九重天。
她学得快，上神教她的兴趣便更浓。
过了百年，他开始教她吸取天地灵力，导她入修炼之门。
上神罚阿滟抄写试卷，怒而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阿滟。
小少年急忙爬下床，真诚道：“鬼帝之子鬼翳多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