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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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又出了什么事。”钟意随口感慨一句，不欲久留，正待催马前行，却在人声中听得“废太子”三字，骤然变了面色，收紧缰绳，道：“你们去问问，究竟发生何事了。”
“假若是儿子身处父皇所在的位置，大概也会像居士那样做吧。”李政顿了顿，还是道：“有的时候，刻意遮掩，反倒落了下乘。”
“陛下立秦王政为皇太子，敕其于金液门听政。大赦天下，赐酺三日！”
真是石破天惊的大事。
只有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
皇后的哭喊声渐渐远去，房玄龄也拟完旨，亲自呈上去。
“朕听出来了，”皇帝笑骂道：“你在给你老子上课呢。”
皇帝垂眼看了良久，方才叫交与门下省两位宰相，他有些疲惫的靠在椅上，道：“将这两道旨意，通传天下吧。”
太极殿。
李政却不肯戴这顶大帽子：“是父皇叫我直说的。”
“居士想要的，无非是一个公道，她并没有私心，父皇心里明白的。”
皇帝斜他一眼，道：“你觉得呢？”
……
“再等等？”皇帝笑问道：“现下都七月了，再给你半年时间，明年大婚，你觉得怎么样？”
“皇后病了，送她回清宁宫去。”皇帝眼皮都没抬，淡淡吩咐道：“找太医去看看，至于宫务，便暂且交给韦贵妃吧。”
“不太好？”皇帝眯眼看他，忽然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不会到现在都没把人哄到手吧？”
“父皇，人站在不同的位置，看的事情也是不一样的，”李政笑道：“儿子去民间赈灾时，还有人觉得皇帝用金锄头锄地，一顿饭吃三个白面馒头，晚上睡屁股最大的婆娘，我们听着可笑，但他们真的是那么想的。”
“君为水源，倘若自污，上行下效之后，又怎么能奢望朝局坦荡清明？”
哪知没走多久，便见城墙张榜之处站了好些人，正议论纷纷，不知是在说些什么。
皇帝只是笑，笑完又道：“打算什么时候娶进门？做秦王的时候也就罢了，不是那么扎眼，如今做了储君，身边再没人，就不太好了。”
越近长安，钟意思家之情便愈是浓烈，等过了城门，更是归心似箭。
不多时，便听外间有女人哭喊声响起，皇后一贯温柔和顺的声音变得尖利，绝望的刺耳：“陛下，你不能这么做！睿儿是你的嫡长子——他是嫡长子啊！”
皇帝冷冷哼了一声，又道：“假若你是朕，你会怎么做？”
蔡满之事败露之后，钟意便对此有了预料，然而得知皇帝下手如此决绝，仍然有些吃惊，顿了顿，方才道：“还有别的消息吗？”
他道：“不太好。”
钟意顿了半晌，方才道：“那太子……庶人睿现下何在？”
我觉得好极了！
李政心里一下子甜蜜起来，志得意满道：“这事传的这么广吗？”
也是，这等事情，怎么可能光明正大的公示在榜文上呢。
李政眼珠转了转，道：“父皇要听真话吗？”
“居士，”不多时，那侍从回来，神情讶异，面上惊色未消：“太子被废了！”
李政心里这样想，然而思及阿意说的近两年无意成婚，瞬间又蔫了下来。
“这便不知了，”那侍从道：“榜文上不曾言说。”
皇帝失笑，心中却对他方才给出的答案极其满意，顿了顿，又道：“父皇听说，你与居士一路同行，极为相得？”
“居士想要严惩蔡满等人，朕是能体谅的，也赞同她这么做，然而她将太子带下水，未免有些过了，”皇帝面色沉沉，道：“朕的确想废太子，但是，朕从没有想过叫太子这样狼狈退场！”
内侍奉了茶来，李政接过，亲手递了过去，道：“儿子相信父皇不会姑息蔡满等人，但儿子也知道，为局势稳定，您恐怕不会将黄河决堤的真相公之于众，即便处死那几人，也不可能以真实缘由问罪，这对于百姓而言，同样也是不公——居士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崔兰溪在长安是有住处的，便在城门处辞别，约了改日拜访，宗政弘也道了再会，往秦/王府去了，钟意几乎按捺不住心中思念，催马往越国公府去。
李政心头一哽，踌躇半晌，道：“还得再等等。”
“这怎么可能？”李政赶忙道：“我们不急着
“蔡满等人为祸，皇兄固然有失察之责，然而那并非出自他本心，何必为从属之人的妄行领罪？我自然也不会刻意为之遮掩。”
钟意心中倒也明白，不再多问，马上回身，看一眼张榜处拥挤的人流，心中叹息：“走吧，先回府去。”
皇帝听的冷笑，道：“都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朕怎么觉得你这个儿子，胳膊肘也要往外拐呢？”
李睿被废，李政被改立为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