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长风那些粗人可不是自己人,没几个有脑子,还口没遮拦。”京秋向丫头使个眼色,那丫头重新走回门里把风,“看你一副急着邀功的mó yàng ,应该是办妥了。”
京秋不再多说,道别后就同心腹大丫头往后面巷子的小门走去,但一出门,见车旁立着一个大汉,不禁沉了脸。
常豪奇怪。“少夫人有何不好意思?莫非哪里造得让你不满意?”
常豪往门口张望一下,“朵少爷没陪着少夫人来么?”又自说自话,“啊,一定在外面等看少夫人能干的mó yàng 。”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她语气不善。
京秋微笑点头,“这不是应当得嘛。”
“豪爷。他说得一点不错。”娇美的女声,京秋从外面走入。
田翎的眼神lì kè 猥琐,心想不愧是名门千金,别说贵养出来的芙蓉花貌,连走路的身姿都曼妙之极,恨不得扶上一把,一亲香泽。不过,想归想,没zhè gè 胆子。
万和楼前,人山人海,不逊于白羊祭的热闹;竹架子后,忙来忙去,却无神仙楼的淡定清静。
常豪hā hā,“对,对,少夫人尊贵,怎能让平头bǎi xìng 瞧见真容?少夫人放心,从今后,万和楼jiù shì 帝都第一酒楼,您等着数银子吧。”
京秋受够了!南月兰生当年离开帝都,她可轻松了,终于不用再敷衍zhè gè “闺蜜”。后来兰生回来,她起初没在意,以为那乡下姑娘多半会委委屈屈活着,还有妹妹们的光辉完全笼罩。那时的她无论如何想不到,南月兰生不
田翎但道,“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可既然连将作大监都说了不起,别人怎么可能说不好。豪主尽管放心,我拍胸脯打包票,万和楼一现,什么神仙楼药汤浴都不稀奇了,今后谁都不敢再小看我们长风。还有那些说咱们江河日下的蠢材,到时候后悔去吧。”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讨厌南月兰生,也不记得除了父亲和南月涯之间的恩怨,是否还有她自己的理由,她只知道人人都等着今天,要比较她的万和楼和药汤浴场。
“我虽不懂工造,但重建之后的万和楼让我十分喜欢。也很是不好意思。”京秋笑道。
所以,常豪没觉得自己被人喊作了“豪猪”,一边hā hā一边道,“说早了,还没拆架子,也还没听到大家怎么论。”
虽然她不觉得一个给贫民区用的浴场值得关注,但事实是,蠢人实在多,一旦大家说居安造的浴场造得比万和楼好,万和楼的生意恐怕会比重修之前更糟,哪怕它焕然一新。想想看,东城那些穷鬼洗澡的地方竟好过一家上档的酒楼,还有谁会光顾?
原来,破坏水室的主谋不是齐天,也不是长风,而是京家大小姐。
常豪果然如京秋所料,直言说好的事要算数,万和楼不包人工,单造材就花费两千银子,但人情比银子值钱,“少夫人对长风和我的信任,让我们感激不尽,且重造万和楼的意义已经远远大于工造本身,让我长风能再次向人们显扬宝刀不老,磨砺仍新。若少夫人实在有心,今后我来万和楼吃饭,饭钱算得便宜点jiù shì 。”
大汉有点紧张,“以为大小姐急着要听信而且看巷口都是自己人守着。”
“恭喜豪主为长风重振声威。”长老派,原来常海的妻舅田翎,凭拿手的拍马屁功夫,jì xù 当着这代造主的zuǒ yòu 手。当然,也不止会拍马屁,还会倒打一耙,背信弃义等等小人作为。
“办得妥妥的。”大汉垂着nǎo dài 禀报,“能砸烂的都砸得稀巴烂,能砸出洞的,绝不留整面。”
京秋的笑容浅了些,“确实在外面等我,不过今日开张之事我已全交给掌柜了,看热闹的人太多,我又不喜欢抛头露面。”
“怎么会?我可挑不出错来。只是当初和常爷说好了,就出了八百两银子,可现在怎么瞧都不止八百两。让豪爷倒贴银子,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不然这样。豪爷再给我报个价。我给你补上吧。”京秋面上也真是过意不去的表情。楚楚动人。
而常海之妻田氏,在常海下台的当日,就同丈夫坚决和离了。她回到娘家,不出两个月再嫁,竟是她带去夫家的大管事。两人原来暗通款曲多年,连同外界以为她为常海生的几个儿女竟然都是zhè gè 大管事的种。这些事知情的人不少,只是不敢说出来,甚至常海都有数。
田翎心花花,暗赞这jiù shì 大方人啊,相比之下。他娶得那个货铺老板的女儿简直不是女人,而是算盘珠子。他当然不知京秋的算盘打得比谁都好,拿着贵妇的身份描大方,其实不过假客气。
常豪就比常海厉害,懂得lì yòng,因此才能获得田家的支持。他一上位,那位大管事也连带被提拔为长风分造的头,如今夫妻俩都对他感激万分,甘愿听他指派。
常海突然被替换,这位妻舅功不可没,起到了背心暗箭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