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眼
江睦月低头忙道,“不,不不不。”
一路兜兜转转,恍惚间又看见一处光亮,不同于之前所在的迷心阵,此处光亮极盛。
问到他二人是如何相识的,方实却只说是她跟着父亲出行在郊外救了镇远将军的儿子。
出了门,江睦月一拐角便去了芙蓉楼,在旧情人怀里痛诉衷肠,当晚与一好友不醉不归,加之女人的勾引,便糊里糊涂泄了元阳。
江睦月急忙站到两人中间,“不成!此事他说的不作数!”
江睦月与他对视的时候,心底万般滋味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师父”
向来好的不灵坏的灵,他师徒二人从小培养的默契就此终结,王冰鉴略一点头,“可。”
江睦月正要张口,但想到二人向来默契,便拼命用眼神暗示,师父可千万别同意啊。
就是在那一个昏暗的看不见天空的白日里,江睦月由一个小小的筑基三层,一路飙升,浑身充沛的灵气似要溢出来,直飞跃到了渡劫末期。
那两人倒是一致把他忽略了,一口一个“王公子”“方姑娘”打的火热。
瞥见那蓝色衣角之时,江睦月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
江睦月明白其中原委,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暗暗发誓将心向道绝不辜负师父的一片殷殷厚爱。
之前他一把春庭剑,屠尽盘羊所有凡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犯下再无可承担的沉重杀孽,就连老天都看不过去。
等他睁开眼睛,却不知那个一路护着他的书生到了哪去。
他二人躲在山洞里喘口气,王冰鉴拼着被抓的风险摘了两枚果子。
此时。
此事他不敢与师父说,第二天醒来方觉后悔,直到三个月之后,他师父来将军府寻他,方才发觉他竟荒唐至此。
但看他二人一副郎情妾意琴瑟和鸣模样,哪还有他的位置?
书生双手环抱住他,宽阔的臂膀抵在他后背上,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江睦月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气他。
江睦月正满头是汗的徘徊在地形复杂的洞穴里,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回想起少年时期,还是快乐欣悦多些。细想起来,才发觉这些琐屑小事他竟记得如此之清。
他想起盘羊之战,他师徒两个受整个修真界追捕,一路靠着各种手段逃到了一处荒山附近。
冰封着的男人也悠悠转醒。
还问:“小女子方实,是公子的侍女,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地面上用秘银勾画着复杂的阵法图,外围阵脚压着极品灵石或天材地宝,就连凿出来的墙壁上都有深海明珠用于照明。
水波流转,真个风情万种,妩媚动人。
“你可是怨我?”书生温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还要带着他这么一个累赘,一路苟延残喘,至此关头,前有埋伏后有追兵,已是进无可进,退不能退。
书生微微一笑,眼神却看着江睦月,“方姑娘过谦了,小生姓王,字冰鉴,姑娘且唤小生冰鉴即可。”
那时候王冰鉴已然成了魔,两只眼睛比血还要鲜红,偏发丝像积了雪一样的白。
不过须臾之间,整块冰碎成屑,只余最底下的一层清凉冰床。
江睦月被他横刀夺爱,心中悲痛万分,却听那书生缓缓解释,“我只是瞧着她猎户出身手脚伶俐,又怕你一颗心全拴在儿女情长上,方收了她跑些腿脚。”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当晚方实便留在了王冰鉴家中。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只坚定了两天便又恢复从前骄奢的日子。
但成了魔与变成魔修是不一样的,就像你可以说一个人是道俢却不能说一个人就是道。
师父上次还敛着脾气温和劝说,这次却是批头盖脸的一句,“胡闹!”
江睦月急忙奔到那冰块前,就见一道道细密的裂缝填满了整块透明的冰凌。
便是同意了这回事。
江睦月怕极了他,那青绿干瘪的果子看都不看一眼。
“啪——”的一声,将他从沉重的回忆里揪出来。
他打眼描向阵法中央,却见中央一块极大的冰,澄澈透明的固体中裹着一具人体。
王冰鉴便会意,问她可有何事是自己能帮上忙的。
书生淡淡道,“杀孽都是我一个人造成的,我是你的师父,还答应过你要守护你到老死,不过我不会食言,有了我这身功力,他们正道人士向来自诩正义,应该不会多为难你。”
方实以手遮面,“小女子也只救命之恩不当携恩求报,但家中父亲重病,妾身孤身一人实难生活,如蒙王公子恩宠,妾身可做王公子的侍妾,每日铺铺床伺候公子休息。”
江睦月只感到一阵后背传来热气,而后逐渐演变成丹田内锐利的痛感甚至昏死过去,小小年纪的他在那一年经过了生死离别,
江睦月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