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严肃地问她:“那你想消灭什么?”她震惊地看我,不知所措地捏自己的手指,从拇指到小指
“恩合金在看什么?”
“聪明的小朋友”我答道,她发出咯咯的笑,小小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她被取悦了。我想问她很多问题,她也定会严肃地回答我,这可能是她的原则之一。她会无比严谨地对待别人的问题,不会撒谎,不会敷衍,不会胡言乱语——她会在回答前组织自己的语言,然后口齿清晰地说出来。她是自尊心极强,也是极照顾别人自尊心的好孩子。想问的问题滑到我舌尖,却又被我咽下。最后我挑了一个不太唐突的问题:“你想要什么?”
恩合金在晚上到来,我当时在统计账本。她站在门口歪着头皱着眉毛观察我,又像无声地命令我发现她的存在,这孩子气的执着可爱的让人心痒。她白皙圆融的脸庞像不慎掉落人间的月亮。我边幻想她长大后的模样,边用手托着下巴,笑着看她一脸肃穆——她像个充满智慧的老人。
“您又在看什么呢?”
“那我就是在看漂亮的大朋友”她奇特且令人心悸的美在此时全涌入眼中,她一笑,那眼中的灵韵仿佛也溢了出来。她像柔软的羊像狡黠的狼。我感到了满足,她已经来到了我身旁,仰着头看我。我把账本递给她,她双手接过,从下至上扫了一遍,接过我手中的笔,写下一个工整漂亮的数字。她递回我的账本,重新问:“现在您在看什么?”
“漂亮的小朋友”
进假钞公司,邻居劝你砍掉牛的角说还会再长出来,但实际上牛的角与鹿类具有的实角不同,它们的角上没有神经和血管,角被砍去后,不能再生长......我既像牛又像牛的主人,既像假钞又像假钞公司......他说完这些话才露出满意的笑,脸上的每一条肌肉都像虫一样蠕动,简直波涛汹涌!阿爸事后问我他为什么要翻垃圾袋,我摇头说不知道并解释自己当时夺过面包的举动只是担心弄脏他老同学的手。其实我心里有个大胆感且令人悚然的猜测——齿印,他当时在看面包上残留的齿印!
恩合金找到了她只坐过一次的蓝色塑料椅子坐了上去,她经常被我或阿爸抱上展示台,不清楚她喜不喜欢坐在那里,我想毕竟是玻璃做的坐上去屁股应该是挺凉快的,不过可能没什么自由,要下来时需要我抱着,我从没让她踩管子下来怕她摔着。她听到我的问题,思考了一会儿:
“没有”她这么回答。我将账本收起来,用手指敲了敲柜台。我想起齐布日阿姨“母亲”的笑,又想起阿爸......总觉得万般不舍,我清楚的明白自己此刻想做的可能是错误的,男人的责任心应主要放在家庭上而不是一位只有一面之缘的,无法出现在照片里的小女孩,可我又私心的把她当作我的女儿,漂亮聪明的女儿——她尊敬我,她爱我,她以我为骄傲。齐布日阿姨会给阿爸一个孩子吗?我挠了挠头皮,理了理头发,扭头看恩合金。恩合金显然是发觉我在沉思,所以并没有试图与我谈话。她抬头看墙上的世界地图,从左到右,眼珠转得飞快。她像海绵一样飞快吸收知识,转化为智慧,然后没有一丝不舍地传授给他人。她会是一位伟大的女性,智慧的母亲,甚至可能成为一位无私的教师,理性的执政者,仁慈的医生或是小提琴家......她使人对她的未来充满希望。比起我她对社会的贡献是翻倍的。
“也许我可以帮你”我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