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芜看着陆霁斐的背影,细细摸了摸小苏芩的胳膊。确实是没有伤到。所以方才那陆少爷只是装装样子?
小苏芩小小年纪,最喜珠宝华贵物,但凡好看的,她都喜欢。
少年闷葫芦似得半日打不出一句话,小苏芩生恐他真的要去寻苏龚告状,赶紧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搂在怀里,将自己整个人挂到他身上。
陆霁斐俯身张口,一口咬住小苏芩的胳膊。
总是这般。总以为旁人都要迁就于她。
房廊拐角处,少年风姿卓越的身影彻底消失。
“好了,三姐儿,没事,陆少爷是在跟您玩呢。”安抚着苏芩,绿芜将人重新抱回书房,在看到书案上沾满了墨汁的糕饼后面色微僵,总算是知道这陆少爷为何会如此了。
这腿部挂件实在是有些重。
小苏芩愣了愣,继而真正嚎啕大哭起来,甚至开始用力挣扎着要逃开陆霁斐。少年的力道很足,压着那只藕臂,将粉团子牢牢压在怀里。
小苏芩本就长的好看,如今再露出这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月亮都得给她摘下来了。可惜的是,小苏芩碰到的是陆霁斐。
陆霁斐不发一言,转身就走。
陆霁斐面无表情的放下手里的墨汁糕饼,然后拢袖起身,往外去。
“你要去哪?”
小苏芩噘嘴小嘴,脸上还挂着眼泪珠子,她绞着一双小嫩手,声音嗡嗡软软的十分含糊,但绿芜却还是听清楚了。
“少恭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你不能走。”
只要她一哭,就连祖父都奈何不得她。
房廊四面透风,呼啦啦的灌了满廊,席卷着碎雪,贴在外露的肌肤上,冰寒彻骨。
自家三姐儿一惯喜欢胡闹,绿芜早已见怪不怪,但瞧见这么一个粉雕玉啄的小东西哭成这副模样,说不心疼是假的。
他。
苏芩呆愣愣的在地上站稳,看到少年默不作声的走了出去,慌忙颠颠的跟上去,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拦住人,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嗝……呜呜呜嗝……”小苏芩滚着胖身子一把抱住陆霁斐的小腿,可怜兮兮道:“少恭哥哥,姀姀错了。”
绿芜暗蹙眉。她是知道的,这陆少爷自来了苏府,每日里沉默寡言,除了苏龚苏首辅外,谁都不爱搭理。
“三姐儿,您怎么总爱欺负陆少爷?”绿芜绞了热帕子,替苏芩擦脸。
“陆少爷您这是在做什么!”绿芜心疼的把苏芩抢过来抱到怀里,细细安抚。
“他……长得最好看。”
“陆少爷,我家姑娘这是怎么了?”绿芜放下漆盘热茶,急道。
苏芩长的粉雕玉啄的可爱,就算是性子骄纵些,但那些小公子哥们还是喜欢围着她转,可绿芜却不见自家姑娘亲近他们,反倒是对这个新来的陆少爷另眼相看。
小苏芩被养的极好,白白胖胖一个粉团子,再加上那身厚实衣物,这样一挂,少年陆霁斐走路时便有些迈不动步子了。
少年陆霁斐垂眸,细薄唇角上沾着墨汁,那墨汁细细一片,稠腻干净,滴滴答答的沾在衣襟上,就似晕开的山水梅花。他紧闭着唇,没有开口。
看到陆霁斐的动作,小苏芩唬了一跳,生恐他去找苏龚告状,赶紧一把攥住他的宽袖使劲拉住人。
这小祖宗又干坏事了。
陆霁斐垂眸,白皙面容上尚带墨汁,已些微干涸,随着他微微抽动的唇角显出细细裂痕。
小苏芩眨了眨湿漉漉的大眼睛,纤长睫毛轻颤,滚下一颗泪珠子。双眸中显出得意神色。
白嫩小手拽着少年陆霁斐的衣袖下摆,小苏芩仰头,黑乌乌的大眼睛里聚集着一汪湿漉清泉,似乎只要陆霁斐落下一句不中听的话,那里头的水珠子便会“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难得与自家姑娘开此等玩笑……但估计也是被逼急了吧?这小祖宗打不得、骂不得,真真是捧在掌心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小苏芩抽抽噎噎的抱着绿芜,被吓得不轻。
“来,姀姀瞧瞧,可欢喜这个东
少年伸手,抓住那小东西的领子,直接就把人给扯了下来。
“陆少爷!”绿芜惊惧出声,赶紧上前去拉扯。
一是他生恐将这娇东西给磕着碰着了,二是这样走出去,实在是难看。
……
“三姐儿,三姐儿……”绿芜听到哭声,急匆匆的从一侧耳房赶过来,手里还端着热茶。
怪不得方才那陆少爷的脸上挂着墨汁水。
陆霁斐皱眉,面色不明,站在原处没有动。
陆霁斐松口,看着绿芜将小苏芩的袄袖拨开,露出里头牛乳似得白嫩肌肤。上头干干净净的并无半点痕迹。
“呜哇啊啊……”小苏芩哭的伤心,甚至打起了嗝。
少年陆霁斐蹲身,抬手攥住小苏芩拉在自己袍裾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