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眼里就是老实好拿捏。
“凉拌。”
***
方棠有点想笑。
林澈人缘好，刚一走进大厅，就有好些人和他打招呼。
旧的帐还没收回来, 新的欠条又打了下来。
“因为我喜欢。”
“那……我能先去少年宫看看，再做决定吗？”
不少教室空着，显然是错开了时间上课。
林澈带她们一路从一楼逛到三楼。
一年级学生的视角和大人的视角并不一样。
“这栋楼都是补习班，小学到高中课程都有。旁边那栋是综合大楼，徐思齐和江简都在这栋楼上课，学珠算和书法。里面还有绘画班、科技班、手工班什么的。”
两个人好不容易停歇，方母扭头看看女儿，深吸口气，把情绪压下来。
“我没练习怎么办？”小姑娘露出委屈又可怜的表情。
方母和她数：“章宇学了两年，简笔画都画不好。你二表哥被老师委婉劝退，画板早就积灰了——你爸你妈更是对绘画欣赏力为零。咱们家孩子，没那个创造能力。”
器乐声音不大，却有魔力般的抓人注意力。
方母回答她：“古筝。”
千盼万盼到周六。
譬如说文婷就对方棠戴上红领巾一事羡慕不已。
妈妈在后面和林澈交谈：“澈澈，你学的什么？”
清冽如泉水，在吵闹的走廊上格外透着股静雅的意味。
妈妈很惊讶：“为什么？”
她又赶紧把脸绷起来。
“这边是歌舞楼。三楼以下都是学乐器的地方，上面是空手道、舞蹈班和合唱班。”
方棠眼里爸爸温柔好说话。
今天统计时, 看到方爸又带回来的五六张欠条, 实在忍不住，爆发了一场大战。
似乎试图把她的兴趣吸引过来：“钢琴……其实挺有意思的，而且声音也很好听！”
她蓦地抬起头！
“钢琴。”林澈回答，“我钢琴老师很好，我和我表弟都在这里上课。不过他在幼儿班。”
听到绘画，方棠抬眼扫过去。
方棠似懂非懂点点头。
方棠心脏突然砰的一跳，抬眼往自己卧室看过去。
“棠棠，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一下，准备送你去少年宫学个乐器，你有没有想学的？”
但这么光彩的事情，搁大人眼里就是“早晚的事”，和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他说着，瞧方棠一眼，声音稍微大了点。
方母又问：“我平时听到你家也有吉他声音，是谁在弹呀？”
爸爸似乎对妈妈这个说法也颇为赞成。
林澈带着母女俩绕过两栋教学楼，往操场后面走。
想了一会儿，做出成熟深沉的样子。
她严肃地晃晃脑袋：“妈妈，我想学画画。”
“棠棠，学校给你发红领巾了？”
方棠透过一扇扇窗子往教室里面看，各种乐器眼花缭乱。
方母立刻笑起来：“你学什么都行，就是画画不行，咱家没一个孩子有绘画的天赋。”
直到——
方棠站在教室门口，显然还想再看看。
走廊上响起个绵长的音符。
门敞开着，书架上有个棕色的册子——那是她收集卡片用的小册子。
她心思还是在绘画那边，对学乐器有些兴意阑珊。
“一二楼是西洋乐器，三楼是民乐。”
林澈一路脚步极其轻快，酒窝若隐若现。
“我和我爸。”林澈乖
那上面跑着跳着的小人，好像都露出笑容，对她挥着手。
偷偷看过去，却见那女孩一副被噎住的表情，脸色难看往这边张望。
可惜方棠看也不看他一眼。
也就是说，她家祖传学不了绘画？
方棠点点头，又立刻摇头：“不是发的，是奖励给我的。”
镇上有几户商家，欠着一两年的牛奶钱了，死活不肯给。
这回妈妈没有驳回她的意见：“好，那这周六，正好林澈他们要去上课，我们就一起去看看。”
“这是什么？”
也有女孩子跑过来：“林澈，老师布置的曲子你练习了吗？”
“你学音乐挺好的，培养培养气质。”
妈妈果然带她跟林澈一行人一起前往少年宫。
学乐器。
方母在公司上班, 顺带管管家里的帐。
林澈几乎没回头，虽然保持着正经的模样，回答却极其不走心。
等到了之后，立刻小大人般介绍起来。
“练习了。”
妈妈随口夸了一句“能干”，往后说。
楼上蓝色的玻璃反射的阳光，明晃晃的，有点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