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光线、桌子上的玻璃瓶……都很好看,对不对?”
然后坐在方棠身边。
凉风扑面而来,一切都在脚下成为俯瞰的风景时,她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她的哥哥姐姐们早就前仆后继地帮她尝试过一次了。
她不是抱怨任何人,也不是对什么有意见,只是单纯失望罢了。
“林、林澈!”
他面露疑惑:“你爬到上面做什么?”
我能比谁都画得好看!
方棠指了指自己家的厨房:“我在楼上看到很多人都爬过凉亭顶。”
方棠实在是意会不了这个词。
不就是会画画么,回头我也去学画画!
不过花坛里只有野草,剩下的,就是成人高的假山石。
徐思齐又问。
江简是象牙塔里的小王子,最听妈妈的话。
方棠微笑着摇头。
她坚持要学的话,不仅仅会耽误古筝的学习,还会浪费钱。
“你不怕吗?”
这会说话的是江简。
想了想,她又板着小脸,严肃地保证。
都杵在凉亭下,站成一排,抬起头直愣愣看着她。
等徐思齐凑过来,装模作样充当讲解,方棠软绵绵的手像小鱼,从他手心溜走,他才勉强从恍惚中回过神。
风轻轻掠过美术馆的长廊.
灵气。
参观图书馆的活动,也许远远比不上春游、艺术节等等活动好玩,但方棠还是觉得非常愉快。
但比起争宠的他俩,她更喜欢绘画。
方棠就在那个周末突然爬到假山石的顶端,又从那里小心翼翼翻到凉亭顶上。
他一脸忧愁,试图用大人的权威警告她。
他们缺乏想象力和创造力。
不过,虽然她态度比上次郑重好多,但爸爸妈妈还是给了她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回答。
她坐在最高点的横木上。
她不想说。
傻里傻气。
方棠小小“噢”了一声,心情难免低落。
那她一定要给自己打开绘画的那扇门。
方棠说:“不怕。”
这一幕叫人措手不及!
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有种上帝的感觉。
江简的声音戛然而止。
林澈愣了愣。
有的孩子会哭,有的孩子会和朋友诉苦,她也同样是找个方法解闷而已。
——他俩在下面和方棠进行无意义的对话的时候,林澈已经爬到假山上,越到凉亭顶!
凉亭旁边有排景观花坛。
远远能看见小学的操场,白色的足球球门伫立在绿草坪上。
方棠喜欢林澈,也喜欢古筝。
徐思齐露出对孩子王的骄傲崇拜。
“可我妈妈说,不能爬到那上面去,会遇到可怕的事。”
等她视线收回来,再落到凉亭下方,就看到林澈三个人。
她只是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可是,我很喜欢美术馆那些画儿。”
妈妈笑起来:“你只是喜欢看画儿而已。别说你,你表哥表姐们都喜欢。”
一个人喜欢的,不一定是适合她的。
他冲她一点头,笑容比花还明丽。
他顺着徐思齐视线,错愕地长大了嘴。
更意会不到大人的搪塞和借口。
角落里一人高盆栽的宽大枝叶微微晃动,林澈觉得自己心脏也在跟着颤抖。
经过美术馆一日讲解后,徐思齐和方棠关系比以前好了点。
“他们,”江简慢吞吞说,“那他们都不听话,不是好孩子……”
小孩子也会有烦恼的事情。
老方家的孩子不适合学美术。
“我可以在课后自己练习古筝,用省下来的报名费学画画。”
便是回家时也心潮澎湃,未曾停息。
总觉得那些结构、光影、线条,对她来说有种奇妙的吸引力,像磁石一样。
与此同时,妈妈还吐了个新词,告诉她,就算能画成型了,但没有天赋的人,画的东西也是没有“灵气”的。
像是三根木头桩子。
江简则露出担忧。
手心发烫,情绪莫名高涨,而又柔软。
这里构图真美,只是她的画笔画不出来。
方棠又是怔忪又是惊讶:“你上来做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徐思齐撞了下胳膊肘。
方棠对他们挥挥手,笑了笑。
所以方棠再一次询问了爸爸妈妈:“我可以学画画吗?我想学水彩画。”
***
林澈看了好几眼她的手,又看看徐思齐,在心里不高兴地“切”了一声。
除了走出学校的轻松,她还比别的小朋友多了些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