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钧行一路,杀一路。
战马撞破阻隔,凌空跳出,周围的禁卫军愣在当场,手里挥舞着的刀剑落在地上。
陌刀回鞘,战马嘶鸣。
“哎哎,”李晃冲着洞口大喊:“孤怎么办?”
他十二岁从军,经历大小战役上百场,无数次的命悬一线,他漠然面对,从未畏惧。
直到杜云彤立在大殿中,说出这番惊世骇俗之话。
经年改世,历史再度上演,他再次披荆斩棘入皇城,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不是来杀她,而是来救她。
那日禁卫军统领突然紧闭皇城,言及正德帝被人太后娘娘毒杀,太子殿下与纯王殿下又不知踪迹,想来也被太后设法杀害,唯有一直疯着的四皇子李晏,因为疯病逃出生天,不曾被太后加害。
“昭文翁主。”
皇城的纷扰告一段落,颜松云请来病中的四皇子主持大局。
秦钧不知道自己在密道里走了多久,星星点点的火折子照着前面的道路。
恍惚中,想起上一世带领着百骑冲入太极宫的场景。
群臣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四皇子李晏。
秦钧面沉如水,蹙眉看着前方的路。
他带兵冲入皇城,杜奸妃揽镜描画着长眉,神情慵懒且倨傲。
后面跟上来的黑甲军将战马一块弄了下来,密道宽阔得足以容纳五人并肩骑马而行。
问徵再瞧瞧李易。
这般一想,只觉得心口发冷。
随身的亲卫军给李晃揉肩的揉肩,捶腿的捶腿,就差再来几个貌美小宫女,躺在李晃身边撒娇了。
秦钧瞳孔微微收缩,插在雪地上的陌刀瞬间回鞘,纵身一跃,跳进黑不见底的密道中。
杜云彤每说一句,殿中朝臣脸上便多一分震惊。
问徵没有犹豫太久,视死如归地重重点了点头。
宫七与姜劲秋进入密道,问徵把洞口关上,将周围收拾得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问徵瞄了一眼李晃。
禁卫军瞳孔骤然收缩,眼底映着四肢腾空的战马从他身上越过。
眼睛有些酸涩,密道里的马蹄声回荡在耳膜,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的不止是马蹄声,还有喊杀声,以及呼救声。
群臣们都这般认为着。
正德帝与太后的死无对证,太子李晃与纯王李易又消失了踪迹,四皇子李昱是这件事的最大受益者。
太后见事情败露,姜度秦钧又远在千里之外,只得含恨自尽,奔赴皇权。
杜云彤说的不无道理。
禁卫军咽了咽唾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在延英殿。”
宫七活动着手腕,问徵招呼着黑甲军,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黑甲跟着秦钧跳下密道。
但是这一次,他突然有了害怕的感觉。
这些人若是暴露了秦钧的踪迹,又或者说引来了青州军也从这里进入,那他家侯爷就可能跟着杜家姑娘葬身皇城太极宫了。
问徵:“...”
能设计出这样一环扣一环计谋的人,心思究竟有多深沉?
王宏这时候或许已经攻破了天启城,满城搜捕着杜云彤的下落,而隐藏至今的四皇子李晏,更不可能让杜云彤逃出生天。
“翁主...翁主被颜统领带走了。”
黑甲军全部跳下之后,宫七拦住问徵,瞧了一眼逃跑还穿得一身招摇的李晃,道:“你别跟去了,善后。”
皇子的人,他现在控制了皇城。”
杜云彤抬眉,看着一身皇子朝服,外面罩着白衫的四皇子李晏,冷声道:“殿下身为臣子,不图报国,毒杀先帝,是为不忠,逼死太后娘娘,是为不孝,诛杀太子殿下与纯王千岁,是为不仁,排除异己逼迫朝臣,是为不义。”
四皇子的疯病原本是太后杖杀二皇子惊吓过度,落下的病根,如今太后去了,害怕之人不在,在太医们的疗养下,渐渐恢复了神智。
那时候的杜云彤是祸国的奸妃,搅得天下不安,生灵涂炭。
杜姑娘不会武功,纤细的身板骑马都很费劲,他不敢想象,在宫变之中,她是个什么样子。
世间只有一人有这般的神力,定北侯秦止戈,杀神修罗左手。
秦钧的陌刀摧枯拉朽般劈开面前禁卫军,只留下一人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杜云彤死在王宏手里,他才会跟王宏不死不休磕到底,所以李晏必然会把杜云彤交给王宏。
李易一脸关怀,对齐明嘉嘘寒问暖,生怕她有丝毫的不是。
颜松云是正德帝心腹之人,不忍看正德帝惨死,太后成为女帝,甘冒天下大不为,愤而围宫,囚禁大权独揽准备称帝的太后。
秦钧冷声道。
延英殿中,杜云彤一身翁主盛装,额上勒着白色丧布,她的身后,是大夏朝的朝臣。
秦钧终于抵达太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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