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连意窝在奶奶怀里,又香又软的气息窝起来格外舒服。
板一抖,吸吸鼻子,委屈的喊,“阿奶,我不是故意的。”
第二天才发现她已没了呼吸,享年58。
谁也不知道她在这天夜里做了怎样的交易。
爷爷望着奶奶,目光灼灼,“你们哪里知道,这衣裳在我们那年代是最漂亮的,想穿也买不到。”
庄连意随手一拭,站起身,在墓碑前鞠躬拜别,“阿爷,阿奶,明年连意再来看你们。”
过了几天,奶奶的生日到了,小生日没有大办。但老爸老妈还是抽空赶了回来,礼物高档洋气。
“帮我看着小意娶媳妇。”
透过雨幕,庄连意看到了他摆下祭品,坐在刚才他坐过的平石上,身形不复高大,已有了佝偻。
奶奶一一应了,只是握着他的手,容色沉静没有泪。
奶奶搂着他拍哄,“没事儿,没事儿。”
“下辈子我护好腿,等你。”
岁月流逝,斑驳容貌。
“继续给你当牛做马,好吗?”
或许当他长大,有了时间的历练才能真正的去明悟,去感怀。
“这辈子我庄河不亏。”
有风刮来,细雨飘进伞内扑在脸上,微微的凉。
爷爷也送了礼物,是一套老土布制成的衣裙,红色,绣了花做点缀。
前方,一道穿着古旧中山装的老者渐行渐近。
他想,大舅公和奶奶的感情一定非常好,可为什么他知道的是他们兄妹很少说话,似中间隔了一道无形的天埑。
爷爷的身体年轻时摧残的短了寿,五年前他临终握着奶奶的手,恳求的说:“杨倾倾,没了我陪你也要好好活着。”
遥望那道蜷坐的身影,庄连意忽然懂得了有一种感情叫——守护。
庄连意觉得实在老土,“阿爷,这身衣裳又不好看,你怎么想的。”
似乎那一天大舅公的精神气一下子就空了,那双眼睛也变得死寂。
像是有雨丝飘进了眼睛里,有些潮润。庄连意揉了揉眼睛,举正黑伞,转身向山下走去。
六十多的他,身体已有了老态,可那脊背依然挺的笔直。
哪知,他奶奶却像得了宝贝,喜欢的不得了,当即就去换上。奶奶才51,皮肤白,五官好,这一穿上还真挺好看。
沉寂而苍老。
是他的大舅公杨树。
年少的庄连意似懂非懂,可爷爷对奶奶的那份厚重的情感隐隐有了明悟。
“舅公。”
庄连意唯一一次见到他弯下是在奶奶的葬礼上。
“小意来了,你奶奶看到你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