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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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柜还没修好,我把公仔放在了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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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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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我收拾房间,在抽屉里翻出好多空药瓶,上面是他百无聊赖的涂鸦,什么‘一只小谢在趴趴’,旁边画了一只小熊撅着屁股趴趴,还有‘小林等小谢的第八十七天’,一只小猫咪委屈巴巴地蹲在墙角,我翻了两个,失手掉了一个在地上,捡起来看了一眼,上面只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他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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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夏今天来了,带了一捧鸢尾花,我让他先坐着,去厨房给他倒水,看见林瑞天天用的榨汁机上有一层灰,我忍不住拿去洗了洗,这人真是……天天用的东西怎么也放着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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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有听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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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一样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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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像在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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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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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不太相信他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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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的水果都蔫头耷脑,大约是放了一星期,除了水果,还有两盒咖喱,几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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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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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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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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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来看瑞瑞的人,我去厨房打算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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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下楼去不远处的超市里买了一个哆啦a梦公仔回来,手办找不到了,店员说前两天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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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我再养一盆漂亮的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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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林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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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瑞,养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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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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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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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夏接过水,有些悲伤地看着我道:“谢总,我不知道瑞哥他骗我……他和我说有和你说过的,我以为他会好好治疗,早知道我就……”说着他红起眼眶,吸了吸鼻子,“他还给我做了好大一桌饭,还和我说很快就会好,我还想着回头请他吃饭呢,他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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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去了公司,小陈约我去吃饭,说是我爱吃的那家酒店上了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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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水果拿出来扔了,取了三个鸡蛋准备炒蛋炒饭,朝客厅里问了一声他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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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着同他说,想看他不高兴地瞪我,等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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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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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墅只烧坏了电视柜那一角,我找人重新装修了,想起他说要专门在电视柜上摆一个哆啦a梦的手办,省得下次找不到遥控器又要团团转,如果有了百宝袋就可以有很多遥控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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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嗯”了一声,心口微微泛起些莫名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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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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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选了一个漂亮的,带着花香气的梨木盒,如果可以,我不想他住进盒子里,我想他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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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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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说尸体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小声道:“这位先生已经出现了腐烂现象,需要尽快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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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在说,“现在联系您是想请您来认领一下尸体,因为我们试图联系他的家人却一直没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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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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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陈笑道:“林总啊?谢总您和他和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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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还在生气,他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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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抱着花梨木的骨灰盒,走出殡仪馆,阳光晴朗,耀眼得令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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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出来的时候是一捧灰,被锦布包裹着,灰白色,带了些黑色,听说他生病了,不知道哪儿看来的,说是人活着的时候吃太多药连骨头都会都变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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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继续道:“我们在您的屋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死因初步判定是病故,因为尸体附近散落了很多药片,而且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我同事看了下这位先生的证件,他姓林,是您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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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蛋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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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陈又道:“那林总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少了他我都快累死了,您俩闹别扭下次能不能别为难我这种小角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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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朝他笑笑,“辛苦你了,他不回来了,要是忙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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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心里反复念着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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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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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乌白,我不太敢去看,可再不看就永远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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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前不老吵着要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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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去医院认领他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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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让我挑选一个供他长眠的骨灰盒,陶瓷的,檀木的,玉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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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家里有人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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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兴许是太无聊了,只有药瓶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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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难受,回身摸摸那木头盒子,告诉他,瑞瑞,我只是在和你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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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林瑞,是我的瑞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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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吃蛋炒饭了,别生气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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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要你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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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凑合一下吧,老公回头再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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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陈笑道:“林总啊?谢总您和他和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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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让我挑选一个供他长眠的骨灰盒,陶瓷的,檀木的,玉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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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出来的时候是一捧灰,被锦布包裹着,灰白色,带了些黑色,听说他生病了,不知道哪儿看来的,说是人活着的时候吃太多药连骨头都会都变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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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警察打电话给我,问梧桐树小区的d栋别墅的业主是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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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林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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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乌白,我不太敢去看,可再不看就永远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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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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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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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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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是,电话那头的声音沉默了两秒,轻声道:“是这样的谢先生,您的房子昨夜因为电路原因起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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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嗯”了一声,心口微微泛起些莫名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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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去医院认领他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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