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文华殿。
青年笑了笑,蹲下身子问:“你父王是谁啊?”
段明烛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唇角牵起一个浅浅的笑容:“不是梦,是我。”
段明烛踟蹰片刻,不情不愿道:“我不告而别,师父很生气,他现在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算算路程,大概过几天就到了……”
“青砚,你醒了?”
沈扶又问道:“亭遥道人呢?”
那两片唇柔软而温暖,是熟悉的触觉。
沈扶:“……”
“沈少师?”青年顿时喜上眉梢。“那太好了,走!”
“是景亲王。”小孩儿认真答道。
恰在此时,小孩儿的婢女们赶忙追了上来,将他抱了起来。
这张面容,分明就是方才的梦中,一直看不清的那个身影……
沈扶垂眸看了看握在腕上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熟悉的温度传来,告知他这并不是梦。
沈扶将他仔仔细细地从上到下看了一阵,最终望着他的脸,问道:“你的毒……已经解了?”
沈扶闭目摁了摁太阳穴,打开了一份折子看了起来。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沈扶下意识抬起眸子,一张清隽的脸呈现在眼前,他张了张口,却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陛下。”
下一刻,他就把段明烛紧紧地搂入了怀中。
简直是胡闹。
沈扶一看他这幅表情就知道他定然又隐瞒了什么,于是神色微微敛起:“说话。”
段明烛诚挚地望着他:“实在是太想你了,每天都想回来见你……”
段明烛微弯双眸,目光中尽是深情:“师父研制出了碧落三旬的解药,我已经好了。迫不及待地好起来,只想快些见到你。”
“……”一听这话,沈扶顿时无言,这
梦境中,是他从科举及第一直到入内阁,近二十年的光阴如同浮光掠影一般,闪现在眼前。
他打算伏案浅寐片刻,然而不知不觉间,他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对!他在文华殿,正在上沈少师的课。”
但是不知为何,沈扶却一直看不清他的面容,仿佛离得很近,又离得很远……沈扶想向他走去,前方确是万丈深渊……
猛然间,沈扶打了一个寒颤,醒了过来。他失神般看了看身上披着的那间直裰,隐约记得,睡着之前似乎并没有披这件衣裳。
“……”沈扶心里直叹,想斥责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真是拿你没办法……”
“……”听到这话,段明烛一时语塞,没想好该如何回话。
沈扶给段承渊授完课之后,奶娘就把他接走了。恰好,内阁送来了今日的折子。
青年走上前去,戳了戳他的脸蛋:“那带我去见你父王,可好?”
就这样,两人往文华殿的方向走去,小孩儿的一群随从和侍卫忙跟了上去。那些玄羽卫还留在原处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哦,原来是把我认成明煜了?”
段明烛搂住他的腰,微微张口,任他索取。沈扶起初还是浅尝辄止的试探,等最终确认这并非梦境,于是温柔的吻变成了强势的占有。两人的气息彼此交缠,呼吸渐渐紊乱,一场吻,令人沉迷而痴醉。
小孩儿说:“父王不在宫里,我可以带你去找我大哥。”
那些个玄羽卫面面相觑起来,尤其是方才听到青年竟然直呼景王殿下的名讳,更是起疑。
段明烛抱住了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青年想了想,说:“你大哥就是景王世子吧?”
正想发落他,段明烛却急忙解释道:“但是我的身子已经好了。青砚,我只是太想你了。”
段明烛再次覆上他的双唇,一个极尽温柔缱绻的吻落了下来,让沈扶整个人都快要化了。
一吻终毕,面前之人仍在,沈扶几乎喜极而泣:“陛下真的回来了……”
段明烛噘噘嘴,小声道:“师父说,我还得再养一个月。我是趁他和师弟们不注意,偷偷溜回来的。”
“嗯?你师父没进京吗?”
“陛下……”沈扶喃喃道。“我是还在梦中么?”
不知过了多久,沈扶只觉一阵倦意袭来,眼皮仿佛都在打架。许是昨夜熬得太晚,今日又连轴转了一天,实在是有些累了……
在此期间,有一人始终陪伴着他,依恋着他。
段明烛心虚地躲避了一下视线。
“小殿下怎么跑的这么快,吓死奴婢了!”
沈扶眸中一涩,拥抱着心悦之人,仿佛仍旧不相信这并非梦境。于是,他捧住段明烛的脸颊,微微阖眸,生涩地吻上了他的双唇。
沈扶已经被吻得意乱神迷,却还是用尽力保持着理性,抚着他的背温声道:“但我到底还是不放心你的身子,可否让亭遥道人进京一趟,我想当面请教一下,问问你究竟恢复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