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最如胶似漆的那段时间，郁晌问她能不能给他换条新的，最开始那条不仅旧了、开始有味道了，更重要的是有点短、有点小了。
萧筱还没来得及解释，陈涛就带着两套新的四件套找回来了，“你们在这啊！我就说刚刚在外面绕了半天都没找到你们人。”
她记得这枚十字架吊坠，是初中时她送给他的。
萧筱没回答，只是笑笑，这个问题怎么说都不合适，她选择沉默加微笑，这是面对刁难或者尴尬的万能公式。
萧筱没问他干嘛买两件，反正是他自己付钱，耐不住他主动开口说，“两件都是你给我挑的！”
在里面选妃似的考虑半天，他先换上那件普通黑t，拉开门帘板正地站在她面前，双手贴在裤缝上，正经的样子就像要去面试报道。
毛衣也是她送他的，曾经她很喜欢看他穿这件衣服，尤其在流水台前做饭时，简直就是人夫的代言词，她曾经天真地以为他们会有未来。
此时的沉默在郁晌看来就是否认，刚刚还觉得他好看的，怎么陈涛一出现就不说话了。此刻的他脑袋被烦躁冲昏，结完账就推着购物车走了。
摸着良心说，这件更帅了，先前还不确定他是不是练过，现在可以肯定了，手臂的线条很漂亮，随着他叉腰的动作鼓起有力的弧度。
“萧小小。”郁晌在试衣间里连小名带姓的叫她，生怕她一溜烟人又跑不见了。
光是想想就开心，他得带回去洗干净挂起来。
他们要买的东西都在那辆购物车里，萧筱的防晒衣刚刚也顺手
这说明他们简直是太般配了！般配到路人看一眼就觉得他们天生一对！
萧筱问他为什么不早点提，早点提还能早点换。结果他别别扭扭地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她看得出来，郁晌是故意穿那件黑色高领毛衣来她面前找存在感的，她虽然不聪明，但也不算傻。
“好！”原本藏在高领毛衣里面的十字架吊坠被他挑出来挂在胸前，萧筱的视线不自觉跟着走。
郁晌站在收银台前满头黑线，气鼓鼓地接过萧筱手中的购物车，宣示主权似的往她身后一站。
话罢，迅速套上那件无袖黑t走出来，展开双臂在她面前转了一下，“这件，这件怎么样？”
这条应该是高三毕业后送他的那条，萧筱突然反应过来，初中那条太便宜，戴的时间久了不仅变旧了，而且有时候不可避免地会被运动的汗水蚀化。
只是她想不明白他现在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怎么样？”他转了个身展示着，观察她的反应。
售货员夸他穿得帅，女朋友的眼光更是好。
这还是重逢后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叫自己，萧筱有些耳热地揪了揪耳垂，深吸一口气，“说。”
……萧筱有些无语，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yes！郁晌在心里激动地握拳，就是这样！他就知道萧筱更喜欢这一件！
烦人！你怎么又出现了！
动的手。
那会儿郁晌受病痛折磨，她不忍心看他那么难受，从不愿意跟着外婆上教堂做礼拜的人，开始主动催着外婆一起去。
两件他都要，两件都是小小给他挑的。
这算是怎么个事？为什么有种陪男朋友出来逛街的意思？
她一直都觉得郁晌是个衣架子，从小到大就没见他穿什么不好看过，高中平平无奇的校服套在他身上都像是量身定制般，这件普通黑t的效果跟校服大差不差。
后来发现有些像她一样自发跟来的小孩身上会挂着十字架，问了外婆才知道有些家长会给家里的小孩买十字架项链用来祈求上帝庇佑，寻求平安，信仰问题，其实是寻求安慰。
萧筱没在教堂里正儿八经地祈祷过，第一次跪在旁边看着别人祷告，然后自己学着做，祈求上帝保佑郁晌，让他的病早日好起来，希望他不要再那么难受了。
“你等等！我再换一下。”
然后她跟古亭一打听到了哪儿有卖，趁着周末跑去镇上的饰品店里买了条十字架的项链送给他，花掉她攒了足足一个学期的零花钱。
“没事，我就叫叫你。”
这说明什么？
“我先换一件出来，你帮我看看。”
“就这个吧。”萧筱盯着他的动作点头。
“欸！看吧，还说你不热。”陈涛指着他换上的衣服心悦诚服地说，“还真别说，你穿这衣服比我好看。”然后看向萧筱，问道，“你说对吧？”
毛衣被装在购物袋里，男装区单独结算，郁晌把另一件黑t递出去一并算钱。
不然还能怎么说，以他们现在这种尴尬的关系来看，总不能让她上赶着夸他帅吧，这么下面子的事，萧筱可干不出来。
“那就这件吧。”她咽了咽口水，移开视线，干巴巴地说。
所以我两件都要！
郁晌爽爆了！她竟然说小小是他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