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来得早，食堂里人不多，甚至不用怎么排队，萧筱带她去打饭窗口。
“好。”
哪能想到笑一笑的功夫，就被别人抢先一步。
“啊？不用给我钱啊，反正我家就是卖鞋的。”她吸溜一口红枣豆浆，含糊地说，“哎呦，我妈就担心你要给钱，还特地让我告诉你这鞋进货价不高，不用给。”
“昨天晚上的人比现在还多呢。”
“啊？他不是回他爸爸妈妈那边了嘛？”怎么会给她带东西？萧筱掂了掂手里的袋子疑惑道。
“还不是因为你说要来吃食堂，不跟我在教室吃，那我肯定是要跟你一起吃饭的。”
萧筱闻言抬起头看她，指甲掐进食指指节，拧着眉纠结道，“这样不好吧……如果真的不高的话，那不就代表我给的起嘛？”
“你不是最讨厌当班长？”
没有更好的选择，那就就近原则。
“说不用给就真不用给啦，你跟我还用得着计较这些！”古亭一把剩下的茶叶蛋含进嘴里，嚼了咽下去才接着说，“实在不行，你就当这是我提早送你的生日礼物，刚好今年你生日还没过。”
昨天的晚饭是自己独自吃的，初一年没有晚自习，古亭一上完下午的课后就能回家。
萧筱摇头，把垃圾丢进垃圾桶，将餐盘归位，“才不是嘞，比不上我外婆做的一半好。”
鞋？这可触及古亭一的敏感词。
萧筱眨了眨眼，思考这其间的关联。
红枣豆浆两杯，茶叶蛋两枚，没有海蛎的海蛎饼两块。
穿插在人群中的新生萧筱缩了缩脖子，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生怕那些把脏话当逗号使用的学生将矛头对准离他们最近的她。
“没事啊，你可以把饭带来食堂跟我一起吃。”
“不要不要，我不管，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她们看过去，陈涛手上拎着两个袋子奔过来，把袋子往她怀里一塞，边喘气边说，“郁晌……郁晌让我拿给你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运动鞋这一类的吧。”他没多留，挥了挥道别，“我先走了。”然后一头扎进食堂的人山人海中。
“这么多人啊？”古亭一喝完最后一口红枣豆浆，接过萧筱一分为二的面巾纸擦嘴。这场面简直就是壮观，昨天的午饭是妈妈送来学校的，带的多，萧筱和她留在教室里消灭掉，所以也就没看到这样的场景。
这是她住校的第一天，萧筱也不知道食堂里有卖什么，她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
学长学姐急着吃完饭赶回教室上自习，被活力无限的新生堵在队伍末端。萧筱来得晚，混迹在学长学姐当中，听见他们骂街。哦，其实就是骂他们这堆新生。
“对啊！我昨天回家，他给我发消息，让我帮忙把这两双鞋拿给你。”陈涛叉着腰，胸膛起起伏伏，指着两个鞋盒说，“哦！他还说本来前两天就能寄到的，但是快递那边出了点问题，就给耽误了。”
俩人手挽着手正往教学楼走去，陈涛冲她们跑来，“诶！萧筱！”
给得起，所以要给。
“啊……”古亭一拉长尾音哀嚎，捶胸顿足，“那我还让我妈别送饭了，说以后午饭都跟你来食堂吃。这可不行啊，看来偶尔还是得让我妈送点饭菜过来改善一下我们的伙食。”
萧筱洗了手，把剥好的茶叶蛋递给古亭一，然后再给自己剥。她和古亭一在吃饭的口味上大有不同，不过两个人都视水煮蛋如大敌，誓死抵抗。
萧筱在心里打好腹稿才开口，“亭子，鞋和袜子多少钱啊？我把钱给你。”她没看古亭一，盯着那块没有海蛎的海蛎饼小口咬着。
她和亭子是好朋友，不想白占人家便宜。
“对呀，我随口说的，反正宿管阿姨也不会去求证。”
“什么鞋？”她问。
“太夸张了！学校的饭有这么好吃？”
萧筱刷饭卡，端着餐盘带她找位置。两个人直奔靠窗的位置，那儿有个空位，上头还有正在旋转的吊扇。绝佳的就餐地点，她们相视而笑。
也因此，古亭一说她们是世界上最默契的人。
“那我们看看别人买什么。”
“小小，你吃啥？”
“为什么你也要来食堂吃午饭啊？”
古亭一说一不二，不管萧筱怎么说都不松口。
对方的站位离那个位置更近，过去自然快些。古亭一瞪着眼睛朝她摊了摊手，怎么回事！？萧筱无奈地摇摇头，下巴往前一点，“就坐这吧。”
“什么为什么？”
她们快吃完的时候，食堂慢慢涌进一波又一波的人潮，窗口前的队伍长得延伸到后门。
布谷鸟从清晨就开始啼叫，躲在茂密的枝叶中乘凉和骚扰人类。
萧筱拿她没办法，在心里计算价钱，估摸得在早饭和晚饭上省点钱，可不能让亭子跟她一样光吃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