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龙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时间在夜里像东流水,一去不复返。
他直接坐了个出租车到情报处的宿舍楼,他知道薛若冰是住在宿舍。到楼下之后,他给薛若冰打了个电话。
楚少龙说:“我还对钞票不屑呢,但我还不得为它活着?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东西,人难免有些缺点,学着包容下吧。出来吧,我就在你们宿舍楼下呢,又不费什么事。”
薛若冰在楼上的窗子后面泪流满面,楚少龙在落寞的路灯下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散落一地的烟灰,被一阵冷风吹散。
薛若冰说:“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了,演戏结束之后,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就像陌生人一样,你没有记性吗?”
龙首说:“我们当然不会怕,但我们得为你的安全着想。本来斩首行动是绝密计划,除了军方高层和你们十二个成员,没人知道你叫绝杀者,武田信雄怎么得到的消息?显然是出了内奸,有重要情报泄露!没什么可说的,赶紧拿着这些为你准备好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不要跟任何成员告别,悄悄离开吧,如果明天还发现你在营地的话,军令处置!还有,离开之后换掉电话号码,把新号码告诉我,除了我之外,不准跟任何知道你身份的人再联系,听明白了吗?”
也就是说,“绝杀者”将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他可以随便是阿猫阿狗,或者龙首提供给他的十个身份名字,而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作云烟,他再也不是他自己。
“他们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我们强龙之师,一个堂堂的国家影子特种部队,还怕一个恐怖组织的报复吗?”楚少龙显得有些生气。
薛若冰回了个信息:行,你慢慢等吧。
薛若冰已经很生气了,说:“你能不要用你的厚颜无耻来挑战我的底线吗?真没想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在你身上这么贴切!”
说罢愤然挂掉了电话,转身走进去,还把窗子关上了。
薛若冰很坚决地说:“不用了,我不屑有你这样的朋友!”
楚少龙心里一沉,还是满头雾水地问:“发生什么事了,首长?为什么突然让我退役?”
薛若冰说:“你慢慢做梦吧。”
楚少龙的语气故作轻松,说:“好久没见你了,突然觉得很想你,出来喝杯咖啡吧。”
一时间电话里没有了声音。
龙首问:“你没看今天中午的亚洲台电视吗?”
一支烟,两支烟……
楚少龙坐在旁边的一处人工喷泉边,从身上掏出烟盒,抽了一支烟点燃,一口一口地抽着,那从口中吐出的烟雾,犹如他心中丝丝的惆怅,或者是疼痛。这个世界一眨眼就变了,命运像是洪流中的小船,从来都由不得自己,他想紧紧抓住的东西,就像那些先一步走掉的兄弟,他无论是用心还是生命,都无能为力去挽留。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楚少龙不明白也得明白,他回到宿舍简单地收拾了东西,和几个要好的兄弟一起吃了晚饭,没有说起要走的事,但心里特别伤感,喝了不少酒。往事一幕一幕地浮现在眼前。
这么说的时候还是走到了窗口,看见了楼下的楚少龙,而楚少龙正仰头看着上面,一下子就看见了出现在窗口的薛若冰。
楚少龙再打电话过去,薛若冰直接挂掉了,再打,再挂。楚少龙没法,只好发了个信息去:我会在下面等到你下来的!
生活让他再也不敢奢望太多,可现在他只想在自己最后离开的时候,与自己深爱的人安静地坐坐,聊聊天,难道也不能吗?
往事,一切,都那样散去了
看见来电,薛若冰的心里跳了下,犹豫一下之后还是接了电话,语气相当不好地说:“你又想干什么?”
楚少龙想起了薛若冰,他将离开了,永远的。他想应该和她再见一面,哪怕只见一面也好,以后将是永别了,他深知一名秘密军人退役后的生活,将会把自己藏在最深的人群里,何况他还将躲避“逆天”组织疯狂的报复。
龙首说:“逆天恐怖组织二号头目武田信雄发表了公开的视频讲话,说已经查出了小泉森喜郎的刺杀者,是强龙之师一个叫绝杀者的成员带队,他们将不惜一切代价找出这个绝杀者,并且杀了他为小泉森喜郎报仇,有找到绝杀者行踪者,赏千万,有绝杀者首级者,赏一亿。所以,你只能离开强龙之师了。”
楚少龙说:“何必呢,做不成情人还可以做朋友的嘛。”
万,算是这些年你为国家无私奉献的一点补偿,离开强龙吧。”
楚少龙说:“下来吧,我又不对你做什么,咱们就一起坐坐,喝杯咖啡,聊聊天,好吗?”
最后几个字差不多是吼出来的。
薛若冰的窗子虽然关上了,但她在窗子后面将窗帘露了一条缝,看见了坐在喷泉边的楚少龙,路灯昏暗的灯光拉长他的身影,无限落寞。她曾不止一次地想下楼见他,跟他紧紧拥抱,可她心里装了太多的魔咒,而最可怕的是郁结在她心中的那四个字:无法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