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了些,因为面容与女子相近,嗓子也相近,被周围人厌恶,从来没人肯正眼看老奴。”
蓝玉豆粒般大的黑眼珠睁大几分,目光放在李公公身上,满脑子都是人才两个字。
蓝玉,傅友德两人像是裹脚妇人,坐下时屁股也是半沾板凳。
“无论哪一点不到位,都会出错,不仅平添许多痛苦,还有可能为之殒命。”
可以说,李公公在宫中的生活过得相当滋味,远不像他说的那样辛苦。
这块地是金陵最肥沃的,这个时间的大明其实是比较开明的大明,与外界多有来往,很多蔬菜水果都是这个时间流向大明的。
蓝玉有点怕,不懂林闲为什么今天聊到这些事情:“好像是有这件事。”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闲如同老虎般令人害怕。
林闲起身去扶傅友德,蓝玉几人。
蓝玉和傅友德向老太监使眼神,此人名李安,净事房太监,是他二人特地请过来的。
此人本来挺窘迫的,他是知道蓝玉等人身份的,见几人对林闲如此恭敬,心中也就对林闲多了些许害怕。
“老奴几十年来,日日夜夜,早已将此动作练习的滚瓜烂熟。”
可当林闲问道劁猪时,此人心态明显平和许多,脸上颇为自信,讲话时候比划着手中剃刀:“公子,劁猪讲究三点,快,准,急。”
“快准急?”林闲放下酒碗:“市面上流通的猪肉都是未曾劁过的,不知道阁下平时是怎样练习的?”
李公公眼中闪烁泪花,脸上挂着一种,自己是块金子终于被人发现的神态:“公子慧眼识珠,老奴万死不辞。”
林闲听了李公公的故事,手搭在李公公肩膀上,语重心长道:“好好干。”
林闲记得蓝玉案是为了给朱允炆扫清障碍,既然蓝玉案被放下了,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这?”李公公手中剃刀不动了,给猪劁比起给人劁少了许多快乐。
林闲坐在方桌正当中,看着外面的八百亩好田,想致富先有地。
蓝玉故意拿木棍捅了下火炉,火炉当中火星四射,蓝玉趁机咳嗽:“咳,咳,李师傅我家公子大方着呢!”
林闲看向那位手中拿着剃刀的肤白男子:“手艺真好,劁猪我也见过,劁的那么干净的是第一次见。”
一位少年郎能让几位国公欣然下跪,足见身份的珍贵。
李公公在净事房待了那么久,一次错也没出过,从没闹出过人命。
李公公手中始终不离剃刀,另一只空闲的手去摸光滑的下巴:“老奴平时会拿冬瓜练习,刀刀用力,刀刀不破皮。”
林闲淡然端起桌上的青梅酒:“嗨,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啊就是随口一说。”
林闲安排几人重新坐下:“前段时间的蓝玉案,后来陛下放了蓝玉,你们知道些什么?”
噗通!
林闲好似没事人一样,继续端碗喝酒,表情风轻云淡:“其实不用只买种猪,买了成猪,劁了之后再养,也是一样。”
草屋中跪倒一片,蓝玉举手道:“公子,租下这地方的时候,就有木炭和酒水。”
在宫里能活几十年不死的都是人精,蓝玉一个咳嗽,李公公就明白如何·做了。
林闲倒是十分诧异,只是雇佣劁猪,这就万死不辞了?
无论反应,还是表情,都突出一个自然。
“但凡有活计,拿上家伙什,瞅准了只管咔嚓落刀,东西没了,血还没出,全凭手熟尔。”
蓝玉坐的端正,这是林闲第一次主动聊起自己的事:“蓝玉啊,嗯,这件事倒是不清楚。”
宫中的太监大多是高丽那边上奉的,像李公公这种自己噶自己的很少见,宫中的太监都比较尊敬李公公。
林闲碗中青梅酒又满了,端碗敬李公公:“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荣幸,能请到先生劁猪?”
李公公柔软的身子微微躬身,脸上的神态恭敬无比:“公子有所不知,老奴打小就没了爹娘,村子里的人都说杂家是混账。”
李公公潸然泪下,不能自已。
若是能找到土豆,番薯一类产量
被他噶过的那些小公公,每逢三节两寿都会带些礼品看望他。
“听说锦衣卫指挥使蒋獻是因为谎报所以问斩?”
噗通!
“大家坐下,都坐下,天凉地冷,跪在地上作甚?”
“公子怎么想起来问蓝玉的事?”
蓝玉看见李公公哭成个泪人,脑袋有些空,他记得李公公是自愿进宫的,进宫之前就把篮子噶了。
“我等绝对没有欺骗公子。”
这位李公公噶人的手艺也是一绝,别的敬事房太监噶篮子,总会闹出人命。
常升跟着跪倒,掐着自己大腿的那只手迟迟没放下。
马周眉头皱成八字,先前殿下聊了蓝玉之事,现在又压榨蓝玉,这其中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