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
因此，尽管又这么多年过去，她最偏爱的学生，依旧和当年一样，还是乔亦璟。
乔亦璟顺着人流走到九中的门口，穿过学生家长的人群，绕到之前那次过来，陆元晟拉自己进的早餐小店。
她这些学生里，当年最优秀的便是乔亦璟，最不让人省心的，同样也是乔亦璟。
这是她当年毕业带的第一批学生，从高一到高三，完完整整的三年。
乔亦璟拍干净掌心的水渍，站起身来。
乔亦璟一怔，被烟雾呛得喘咳起来。
他从来没把主播真的当作是自己的工作或是事业，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漫长的时间，以及在无聊中找到的消遣。
乔亦璟却站在原地，并无半分打算离开的意思，直到有人从身侧靠近。
冬夜的胡同，本应寂寥。
乔亦璟在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回过神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了九中附近的胡同。
眼角被生理泪水浸湿，待他终于能够正常呼吸，指尖便已传来冰凉的触感。
他站在早餐店门口，望着远处的人群静静的出神。
不过是眷恋陆元晟对他的好，想要将那人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灼烧着的烟尾在他苍白的指尖烙印下深红色的印记，他痛得一缩手，刚刚点燃的香烟便跌落在地面。
学生们陆陆续续从校门口涌出，堵着的车子也一辆辆缓缓驶离。
乔亦璟拍了拍在寒风中吹得有些发僵的脸，勉强挤出来一个笑意。
“小璟？是你么？”是班主任蒋芮，“你怎么过来了？”
况且，阅人无数，乔亦璟脸上的勉强，蒋芮又岂能看不出。
“那你陪我走出胡同吧，我家就在附近，你就当送送我。”蒋芮见状，善解人意道。
所以才会在发现被那人误会故意泄露盛行上市的消息给别人后，第一时间想要冲到那人面前解释。
不想回拍摄基地，也无处可去。
“蒋老师，是我。”他舔了舔唇，垂眸，“我刚好路过。”
“最近工作还顺利么？上次你代言丝蒙丹妮的时候，看到了不少你的新闻。”两个人沿着胡同缓缓往外走，蒋芮率先打破沉默。
不想解释太多，乔亦璟只是点了点头，答了句“还好”。
当年的乔亦璟，学生时代神采飞扬的乔亦璟，大概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未来不是接手家里的企业，而是中途辍学消沉，进入了和“珠玉引”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的主播行业。
冰块在他手中慢慢融化，最终掌心只剩下空落落的虚无。
“我不知道。”
做主播也没什么不好，尽管她带学生的时候，从来没有学生敢明目张胆的把“做主播”写作自己的人生理想。
孙天睿取来冰块塞到他的手里。
所以才会在知道那人在医院后，焦急担心，恨不得下一秒就立刻陪在那人身边。
刚好路过，多么拙劣的借口。
她身上背着背包，手里还拎了个纸袋，明显是下了晚自习要下班回家的装扮。时间本就不早了，乔亦璟怎么好意思耽误她回家，连忙摇头。
他第一次觉得，位于地下一层的the red lion，空气憋闷得让人有些厌烦。
乔亦璟拉开包厢的大门往外走。
乔亦璟又看了一眼锁着门的早餐店，点点头说好。
“出什么事情了么？要不要来办公室坐坐？”蒋芮主动邀请道。
店铺的卷帘门锁着，四周也没有一丝光亮，与不远处的喧嚣形成鲜明的对比。
指尖的红痕遇热后又忽然冷却，灼烧和冰冷交织，同时刺激着乔亦璟手指的神经末梢。
大概是真的爱上陆元晟了吧。
但大概是正好赶上学生们晚自习下课的时间，从胡同口到胡同尾，车辆拥挤堆积，车灯将胡同的夜照亮。
-
所以才会在听到那人主动打电话给未婚妻后心烦意乱，故意赌气般的飞去b城见别人，不给自己任何胡思乱想的机会。
“啊？什么不知道？”孙天睿疑惑的看向他。
工作么？没料到蒋芮会这样问，乔亦璟有一瞬的恍惚。
绝顶的聪明与才华，傲人的家世，潇洒的性格，只可惜毕业没多久家里就出了那样的事。蒋芮一直觉得可惜，无奈也帮不上什么。
乔亦璟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孙天睿关切的声音在此刻显得遥远而模糊。
他重新回答了孙天睿，声音低得仿佛一声叹息。
乔亦璟捏紧手里的冰块，直到手掌被冷意浸透，逐渐没了直觉。
“你上班吧，我走了。”
“怎么了？烫着了？冲点凉水吧？”
任谁也不会在这样的时间，恰好路过在胡同深处的九中。
不过是在独自一人时经常想念那人的温暖，对其他情人再也提不起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