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呢,还有别的呢,今天没戴。”万林生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们说桂珍姨逗不逗?东桥死活没拦住,商场里卖的男款的都太俗,她还专门找人做的。”
张东桥去外地出差两三天,供货商死活也没能留他再多待一晚,只说家里人管得严,出来时间太长,回去没好果子吃。
直到过年那天才郑重其事交给张东桥。
“嗯?”万林生没懂,还以为是林玉娟怕张桂珍破费,“这……这谁买不一样,回头我再送桂珍姨点儿别的。”
林玉娟红了眼圈,拍拍万林生后背:“以后好好的,你别生病,别受伤,你俩互相扶持着,比什么都强。”
张东桥红了耳根,特别想关起门来教训万林生一顿,但也的确感动。
万卫东赶紧哄着:“行行行,你说了算。”
腊月二十八,两家人坐到了一起。万林生开始担心,怕林玉娟太把谁进谁家门当回事,还打算坐在两个长辈之间。
“一人一份?”林玉娟嘴巴都快合不上了,“你跟小慧一人一份啊?”
万林生挺意外,他妈不是小气的人,不知道这是触了哪根线,小心翼翼地说:“桂珍姨……对我不错,送她东西也不算什么的。”
不仅大的有,小的也收到了一副小金镯子,石头激动得边摆造型边哇哇叫:“看我的奥特手环!”
“不是!你该送送你的!”林玉娟起身,去拿门口挂着的外套和围巾,“走!老万,去商场!买首饰去!”
气得林玉娟回身给他胳膊来了一巴掌。
其实细看,她们两个确实有些像,不管是性格还是外貌,说是亲姐妹可能也会有人信。
万林生抽了张湿巾擦干净手,笑着说:“小慧跟小伟不计划着明年结婚吗?桂珍姨给小慧准备了金首饰,说他们有的我们也要有,所以就一人一份。”
“等等等……”万林生赶忙跨到门口去拦他妈,“您这风风火火的是干吗啊?小心着点儿吧。”
像是很久很久没见一样,张东桥一把搂住万林生,上下揉了几把,把脸闷在万林生脖子里深吸了几口:“哥,想死我了。”
只是一个寻常的傍晚,晚霞穿过林立的建筑洒上万林生回家的路。上了三楼,刚插上钥匙,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这个万林生倒是没想到,心里特别感激自己的父母,趁张东桥没注意悄悄跟他们说:“爸妈,谢谢你们。”
主要是那大金链子太晃眼,张东桥都快被晃瞎了,赶紧给万林生递眼神。
“不是。”林玉娟一下坐直了,语气都变严肃了,“为什么是他们买?”
楼下树又长高了些,遮住了一些光线
林玉娟看万林生就气不打一处来:“这首饰要男方买的你知不知道?”
“嗯?”万林生剥了个栗子放嘴里,轻轻晃了晃手腕,“这个啊?不是,桂珍姨送的。”
万林生翘着嘴角在一边看戏,还不忘添油加醋,拿过链子塞到张东桥裤兜里,用气音跟说:“你婆婆的一片心意,快收下吧。”
风确实不小,林玉娟白了万林生一眼,跟万卫东说:“耳环没法买,除了耳环,能套的全套上!”说着掰手指头算,“项链,戒指,手链,脚链,嗯……再加个吊坠,就买貔貅!”
林玉娟伸手在茶几上点了几下:“这不应该我买吗?”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林玉娟对着万林生上下打量一番,“你俩谁娶谁你给我说清楚!”
他用另一只胳膊挡着,把万林生在他裤兜里作乱的手抽出来后,努力冲着林玉娟和万卫东挤出笑来:“叔叔阿姨,谢谢你们。”
“男方?”万林生嘴一张一合的,过了好一会儿战战兢兢地说,“东桥也是男的啊。”
“怎么还戴上手链了?”林玉娟挺纳闷,心里一想又觉得猜得差不多,“东桥给你买的吧?”
“不行!”林玉娟突然拔高了音量。
万卫东在一边直咧嘴,这么显而易见的事,不知道林玉娟还在较什么劲:“那个什么……玉娟,今天风太大,等明天,明天不刮风了咱们再去买啊。”
张东桥刚打开第一个盒子就啪一声又盖上了,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我不能要,阿姨,这太贵重了。”
林玉娟带过去准备当着张桂珍面送给张东桥的东西也没拿出来。
年后两家人又见了一次,加上家里的几个亲戚长辈,算是过了明路。
万林生在一边火上浇油而不自知:“巧了么不是,我也有个貔貅。”
没想到两个老姐妹一见如故,互吹起对方做饭做手工的手艺,倒把他和张东桥的事晾在了一边。
林玉娟很诧异:“为什么送你这个啊?”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几乎全程听她们两个聊天,石头穿插其中左一个奶奶右一个奶奶活跃气氛,另外几个大男人作陪。
张东桥两头跑,即使不住泰和园,也会尽量找时间陪万林生待上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