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笔又举起,犹豫了一下,最后加了句:魏鸾,该走就走,不必留恋。
陪读研墨这么久,她自是识得的。
出了门,望望天,满天繁星似锦。
小宫女点头:“近的很,隔壁院子便是。”
她也常常能穿上宫内时髦的衣服了,所以才会喜的让他画一画。
她怎么把田凤仪给忘了,不过,……她特想说一句理解是怎么回事儿。
这字……
她二人相携进了屋里,宋令说:“姐姐,椅子又硬又凉,咱俩还是去屋里床上盖上被子聊天吧,顺便再磕点儿瓜子。”
衣服可以改,鞋子却不太好办,有一年冬季,她去太子宫里玩儿,穿的还是单鞋,虽然干净,也有些磨损了。
宋惜回道:“甚得我心,我殿里太冷了,我经常一整日都猫在被窝里。”
是吧,是吧,这他都能买通:“得花不少银子吧?”
进了屋中,她果然递上一个纸条,并对她意味深长一笑。
记得他们一家人在沛州旧宫之时也是,冬日里炭火永远不够。
被萧昭文瞧到了,他虽未对她说什么。
“田昭仪。”
这陛下,就……,一如从前,还挺贴心的……
她也确实想跟人说说话。
竟还是产业链,宋令提起了一些兴趣:“那看来还能联系宫中其他人,这都得多少银子?”
“谁,都进宫这么久了,还这么热销?”
这样想来,其实萧昭文当年
她回道:“出去透透气。”
回屋换衣之时,春月要跟进来帮忙,还对她不怎么正经的挤了挤眼。
是啊,她何尝不是。
就见到一个年轻丽人,正步子轻快的迈进院子,见她出门,脚下一滞,疑惑道:“宋怜?”
宋令自己倒是没在意,只想着草草用完早膳便去隔壁窜个门。
写完后……
小宫女摇头:“春桃不困,陪郡主说会儿话。”
见到春月将信妥当收好,对她道:“放心吧,郡主,今夜,必会妥妥贴贴去到该去之人的手中。”
自那以后,他们一家人的日子便都好过了起来。
儿时二人见面多是在祖父跟前,交流也不多。
就是……,真冷!
春月点了点头。
小宫女站起来:“春桃陪着郡主您吧。”
她刚准备往回走,忽的想起一事:“我堂姐宋惜住的离我近吗?”
宋令取了纸笔,几乎不经思索便写了回信:见字如面,丰都我的家当都打点好了吗,那些可是我全部身家,没了便一无所有了,公子万不可私自眛下,宫中还好,陛下不似你这般,他是个平和儒雅之人,必不会为难于我。只是,可否与我约定三个月之期,若三个月内我无法脱身出宫,你便将我丰都全部身家送往我雀州父母家,你也自回魏地,此生欠你的人情,下辈子还当人的话再还。不过我也不想骗你太深,因我下辈子想当个王八,一辈子趴在石头上晒着太阳不挪窝,公子若也有同样想法的话,我下辈子天天帮你在阳光底下,石头之上,占个位。
她心中涌起一股感动之意,忙问春月:“可以回信吗?”
“此乃商业机密,不能透露,只能说郡主你虽因是个新人,不怎么便宜,可也不是最贵的。”
她披着厚披风到院中透透气,守夜的小宫女坐在门口打盹,听到她开门,慌的坐直身体,见到她欲出门,忙问:“郡主哪里去?”
春月一笑:“我们皆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这笑容让宋令莫名一凛,急忙打开一看,只有三个字:我来了。
不成想,多年以后,她俩在宫中举目无亲之时,竟又重新拾起来失去的亲情。
她便笑了:“你这个小东西竟都长这么大了!若在街上遇到,我定是认不出你来的。”
第二日一早,她寝宫里新分来一个宫女,叫春月。
宋令伸手挽住了她的胳膊:“姐姐快进屋里。”
宋令回道:“回屋睡吧,宫里有守夜的侍卫,何必你也守着,白白费功夫,睡去吧。”
“姐姐?”
因父辈缘由,她与堂姐自小便不甚亲厚,而且堂姐又大她几岁,更是不会带她玩耍。
还真是世事无常又世事难料。
还有换季的衣物,也常常短缺,父母还好,她和哥哥正是身量变化的时候,她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母亲,也在入宫没多久便学会了针线活,只为了让他们穿的能体面一些。
啊?
宋令换了装,正欲出门,便有人通报:宋御女来了……
宋令忙迎出门去。
就……,还挺讨喜的小姑娘。
宋令闻言,不知怎的,心中一酸。
现下已进腊月里了,宋令被冻的直打冷颤,出门不久就只剩一个念头:还是尽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