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豪气：“妈，来个《四郎探母》里的《叫小番》怎么样？”
李源见李母神情恍惚，便笑道：“之前那几个不争气的，坐牢出来了，想着过来给您磕个头。磕完头就走，也算是全了他们的一份孝心。”
李睿笑了笑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血脉里都流着相近的血，我们是亲人。走吧，别让我妈妈她们等急了。”
满堂珠翠，明艳照人。
旁边李链也嘿嘿笑道：“咱们现在，都不算李家正式的子孙，还没真正回家族呢。”
“妈，累不累？”
三嫂、六嫂、七嫂她们开始抹眼泪，李坤声音低沉道：“二十七，你们几个走吧。往后，好好做人，不要再走错道了。”
入夜，王府。
等他们走后，李源对李母笑道：“磨砺磨砺，他们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未必不能翻身。”
“嚯！！”
他们的父母都将头扭向一边，特别是六哥、六嫂，四个孩子，两个都进去了。
李源笑道：“那还不容易？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得本宫喜心间，站立宫～门，叫……小……番！！”
每当他开口的时候，堂上笑声就瞬间平息。
李坝几个站起来，均是满面悔恨泪水，又给几个长辈鞠躬后，一个个步伐沉重的离开。
东路院上房，暖阁内。
李母笑道：“九公子嗓子条件比他爹还好，可戏里那份劲儿，他唱不出来。除了梅老板，谁也唱不出来。”
儿媳妇、孙媳妇、重孙媳妇，孙女、外孙女、重孙女、重外孙女……
李母笑着摇了摇头，李源又问道：“那您饥不饥？”
李源一边讲解，一边哄老太太笑。
李母笑的合不拢嘴，道：“你会唱？”
看着李睿自嘲玩笑，李玥忙大声道：“睿大哥，你绝不是草包废物！”
这突然的炫技，一下让
看着家里男丁们一个个沉着的面色，女眷们就知道，那几个人来了……
胡说八道？再说，本来就是我爸和你爸他们胡作非为做错了事，我们现在能住这就不错了，还看什么情况？别犯糊涂！”
娄晓娥出主意道：“妈，您想听让源子给您唱啊，他什么都会。”
李源问道。
李母点头，道：“再难，也没你们当年难。”
唯有李源，一直在暖阁里陪着母亲，时不时跟着女眷们的大笑而笑，李母真的太老了，似乎认不清太多人，也听不懂她们在笑什么，只是一遍遍的打量着家人，没多少笑容。
难掩的颓丧、窘迫甚至寒酸之气……
李睿摆摆手道：“和我爷爷、爸爸、叔叔、姑姑他们比起来，我就是个草包，当然，我一直没放弃学习，争取早点摆脱这个名头。现在你们也在熬，要坚持住。李坝哥他们只有一个磕头的机会，进去磕完头就走人。你们还有机会和长辈们说几句话，但不要有任何抱怨诉苦，记住这一点，家族从来没有亏欠过你们，是李坝哥他们，亏欠了家族。所以，你们一定要发自内心的想明白，像小玥一样。不然，你们瞒不过我爷爷的眼神的。一旦发现你们口不对心，你们也就失去回归家族最后的机会。”
李坝、李垒等人，在一片静寂中，跪倒在地，砰砰磕头。
李母笑了笑，道：“人家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让他好好在家过年吧。”
这时门口处小八媳妇阿梅通报了声：“三伯他们来了。”
李母闻言看了几人一会儿，却只应了声：“哦。”就不再言语了。
……
居移气，养移体，曾经的农户之家，半个世纪后，已经成了世代簪缨之族，气象非凡。
李玥等人还想出来说什么，却听李源表态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今后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希望他们能过的好。妈，梅兰芳先生的小儿子梅老九年三十到家里来，给您唱一段《麻姑献寿》。他听说您是百岁老寿星，非得过来沾沾福气呢。”
李玥大为感激道：“睿大哥，谢谢你跟我们说这个。按规矩，你不该透露给我们这些的……”
呼啦啦好大一群人进来，也亏王府规格高，但即便如此，依旧人满为患。
相比于意气风发、气度不凡的一众李家子弟，中间的六个显得格外的不同。
娄晓娥乐道：“嘿！妈，您现在也是欣赏京剧的大家了！”
几个水字辈的老人都在正堂，和子侄辈们话家常，喜之不尽。
只是这会儿即便人挤人，也没人离开。
李睿道：“不说这些了。都跟我走，你们大嫂在王府井那边给李锵、李锐那些小家伙买过年新衣服，让你们一起过去。老一辈做什么样决定，我办法干预。咱们家什么情况，我什么地位，你们也都清楚。大名鼎鼎的战神天子继承人，草包废物一个，嘿嘿。”
李母还是笑着摇头。
“太奶奶，不孝孙，来给您磕头拜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