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网上纷纷扰扰,那天晚上周清还是和许慎珣坐到了一起吃饭。这顿是庆祝许慎珣终于要出来自立门户的,大家都很高兴,喝着喝着就有点喝多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余峻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倒豆子一样跟周清抱怨道:“周哥,之前许哥都不让我跟你说,世娱真的不是人,超长合约也就算了,x的,都是早年不懂被坑了,国内一线咖位的有哪个和许哥一样签这种卖身契的?日程排的连轴转恨不得把他骨髓都压榨出来,这还不算完,去年许哥辛辛苦苦谈到的《天机》,一转手就被世娱拿去捧赵海南了。我真的——”许慎珣坐在周清左边,斥责道:“余峻,别说了。”“我要说!许哥,今天好不容易终于跟那傻x世娱掰了,以前你是怕周哥担心,现在还怕什么?我们终于走出来了呜呜呜呜呜。”余峻说着说着嚎啕大哭,旁边的助理一边拍他的背一边安慰他。周清情绪上头难受的不行:“你怎么不跟我说?”许慎珣拉起周清的手去摸自己的胸口:“都是余峻喝多了才夸张的,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他微微侧过头,日料店昏暗的灯光将他侧脸到锁骨的那段皮肤映得白玉般无暇,鬓边一缕长发散落,无处不可怜。他像是有点伤心又强撑着不想让周清发现那样:“我没事的,周清,现在不是已经都好了吗?”周清大为触动,深觉内疚。那天回去后他还把许慎珣抱在怀里安慰,安慰着安慰着就安慰到了床上去。许慎珣还在跑路演,两点多的飞机。送走他后,周清早上提前了两个小时起床做开工准备工作,时间紧张忘看天气,到了场地没多久他就发现自己衣服穿少了。秋末一夜之间骤然降温,外景拍了一天,晚上下班时周清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开始有点感冒了。他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继续跟组,李青放了他两天假,这两天他也没闲着——这人的脑袋里就没有休假这回事,因此他给周清准备了满满的工作大礼包,周清强撑着加了两天班。中间一直靠家里囤的非处方感冒药撑着,结果就是第三天下班的时候走到半路他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许慎珣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的事了,他急急忙忙停下手头工作飞回九林。到病房的时候就看到周清躺在床上打点滴,另一边的沙发上坐着一只狗。许慎珣懒得理他,冲过去就问周清怎么样,周清想要说什么还没说出来就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魏赫倒了一杯水给他,冷冰冰道:“感冒转肺炎,烧了两天快烧成傻子了。”许慎珣焦躁道:“你怎么不跟我说?”魏赫皮笑肉不笑道:“跟你说有什么用?你不还是得先紧着你那宣传活动?等你回来他尸体都凉了。”许慎珣阴鸷地抬起头,脸上的神情是毫不掩饰的暴戾:“想死就直说。”周清喝完水终于气顺了点,他有气无力道:“你们要吵出去吵,我头痛。”魏赫哼了一声,拿起杯子出去了。“我没什么事,感冒而已。”周清安慰道:“是魏赫送我过来的。”他没有解释魏赫为什么刚好在他的下班路上,许慎珣也就没问。他拿周清的手贴上自己右面的脸,温度有些高,片刻后,许慎珣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我打算投你李纬帆的那个本子。”即使身在病中,周清仍然不免露出愕然的神色。“他不是要演吗,那我作为资方,过问电影的制作进展也是很自然的事吧。”许慎珣看着周清:“投了钱当然要对质量把关,那我到时候如果提出一些改进建议,不算是在为难他吧?”周清:“……不算。”他神情古怪:“你自己能做决定吗?”“你忘了?我已经跟世娱解约了。”许慎珣不发疯的时候说话一贯很有条理:“现在我是老板,但这也并不意味着我会放水。作为我出走世娱后投资的第一个项目肯定很多人盯着,所以哥你应该也能理解,我会以葵琼的标准来要求这部电影。”投资人最看重的不应该是回报率吗,周清默默地想,你现在看上去像是在做好人好事啊。“赛车传记片自带流量的。”周清还是对他的准投资人解释:“质量过关票房也不会差。”正说着,魏赫端着水回来了,他还不知道自己出去一趟电影的筹钱进度条莫名其妙拉满了的事。周清就着水喝下去了药,他的烧已经退下去了。医生说差不多这两天就能出院,魏赫最近档期比较空,许慎珣的《三清》首映会就在明天,他不得不走,这一趟纯粹是挤时间回来的。他依依不舍地跟周清腻歪了会,临走前强忍着恶心似的对着魏赫说了句“照顾好他”。魏赫也毫不客气:“还用你说?”许慎珣最后看魏赫的那一
过后,这两人就仿佛有一种奇怪的默契似的,他们几乎不在周清面前谈论另一个人,但时间上也从来不会撞上。星辉奖杯上的两只鱼在许慎珣出差的期间少了一条,他也像根本没有发现一样,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一起吃饭的还有余峻和几个许慎珣的团队核心。那天上午许慎珣发了个简短的和天娱解约声明,并在结尾处说了新工作室的成立事宜已经在准备中,《三清》上映后会休息两个月陪伴家人,也感谢一路同行的工作伙伴和所有关注这件事的人。许慎珣早年曾经说过自己父母去世比较早,亲戚也不太联系。因此这里的“家人”二字一出便在网上掀起讨论的热潮,不少人认为他这是在直面隐婚的传闻,有吃瓜路人发帖:“这意思还不简单嘛,就是我结婚了,别问是谁,不想被打扰,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