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病好时，朝中已经有传言皇上彻底疯了，底下不少人开始暗潮涌动，楚晏这一生只有温染一个皇后，没有子嗣，甚至连旁支血脉都没有，燕国王族早就被楚晏杀了个干净。
他道：“我心已死，毫无战斗之心，你杀了我吧。”
“真是活该！”谢靖州这话不知道在说谁，还是在嘲讽自己。
他道：“我可以让你戴罪立功，等平定天下收复所有疆土，我能抹去你罪名，放你自由。”
傅知南再去看谢靖州时，对方早已颓废不堪，眼神无光。
谢靖州有过很多次机会，但他都没能坚持到底，不是在顾及自己的身份，就是在担忧跟楚晏间的关系。
傅知南还是保留了谢靖州征战沙场的多年荣誉，只是赐了一抹白绫，让他自尽于监牢内。
虽是在笑，表情却比哭还难看，“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往后，这天下重担，只能他一个人扛了，新的身份，他会逐渐适应。
他把手中毛笔放下，说道：“让人不用再找了，以后这宫中没有什么先皇。”
第 170 章 亡国公主的囚徒们（70）
提起温染，陈小小还是会忍不住心中难受，眼角泛泪，
他对陈小小道：“你变了很多，以前总是喜欢赖在染染身边。”
当血流出来时，楚晏看见那鲜红的颜色，害怕的躲在桌子下面捂住脑袋，“血，好血，太可怕了，别，别过来。”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既然已经回不去了，他只能把一切利益最大化。
他唯一勇敢坚定的一次选择，却害死了自己的爱人。
傅知南却说：“我今日来就是想与你谈此事。”
没有继承者，傅知南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再次背负骂名，强行坐上了这皇位。
两个人对视很久，终于是谢靖州先开了口，他道：“楚晏呢？他为什么不让人杀了我？”
有多大呢，才短短半个月，天下就易主了。
傅知南让人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楚晏控制住，找来御医看后，才诊断出楚晏这是得了失心疯。
“疯了？”谢靖州呆滞住，但很快也接受了这个结果。
得知这个消息，傅知南只觉得晴天霹雳，他坚守了这么久的信仰，好像在此刻崩塌了。
“皇上，皇上。”一个太监急匆匆跑在傅知南面前，跪在地上道：“先皇他，他不见了。”
再有人要动手，他直接发疯的去伤人，好几个侍卫身上都被楚晏咬掉了一层皮。
傅知南看着谢靖州瘫坐在地上，眼中没有一点生机，心知他不会为自己所用。
傅知南对谢靖州道：“他疯了。”
现在的她看着比之前要沉稳很多，傅知南每每瞧见她，就会想到曾经的事情，想到温染。
傅知南道：“好，朕成全你。”
“陛下，要饮茶吗？”陈小小现在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宫女，更是整个后宫中的掌事宫女。
等小太监退下后，傅知南心里一阵惆怅。
“罢了。”谢靖州叹息一声，“他心不在此，让他跑吧。”
“还是说，你谋朝篡位把他软禁了？”
谢靖州批改奏折的手顿住，这些年来，他让人守着楚晏，好生养着，但对方总是想着各种方式逃跑，这都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了。
温染在时，确实已经能安抚好楚晏大部分情绪问题，但她走了，楚晏的内心完全崩塌。
很早他就知道楚晏心理缺陷很严重，刚开始时还只是狂暴喜欢杀人，后面会变成这样，也在情理之内。
楚晏嘴里时常说着胡话，还会伤人，有时候又跟小孩一样会哭闹，疯的彻底。
“呵。”谢靖州大笑：“哈哈哈哈……”
温染死了，楚晏疯了，谢靖州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都是这样的结局，活着只会难受，还不如上断头台干脆。
可谢靖州对活着战斗并不感兴趣，“我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是因为楚晏的救命之恩，你又算什么东西？”
他强撑着把温染的后事处理完，终于是大病一场，心理负荷那么大，傅知南还是扛不住了。
楚晏看见血就有应激反应，之前想狂暴的想杀人，但温染死时，她的血流了那么多，从此楚晏就害怕看见血。
他对傅知南道：“你什么时候赐死我？”
………
“原来别人都是这样评价我的。”傅知南苦笑，谢靖州在监牢中都能听见这些，那外面都不知道该怎么传他了。
一个没有战意的将军，还不如普通贩夫走卒。
他看着傅知南消瘦了很多，外面是什么情况，谢靖州也不知道，只是经常听狱卒聊起，变化很大。
血会让他恐惧，他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看见鲜红的颜色，就会让他很痛，心很痛，他害怕看见血。
看见他来，也是一言未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