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圣旨的那日,大家都很兴奋,十几年久违的胜仗,尤其正处在朝廷整顿的时间,论功行赏下来大家都超乎预料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功爵,岑青茗更是被景元帝封赏颇多,成了大雲第一个真正拥有军权的女将军。
“什么?”
究其原因,竟然是说他耽误战机。
“你……”李圭有些气结,不过很快又咽了回去。
不知坐了多久,身旁突然出现了个影子,和他的靠在了一起。
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卫风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歉意,抿唇道:“是我的错,大人给我放了假,我就去找阿若了。”
李元朗摇头。
“怎么军营里面还能混进这种人……”李圭十分心疼,更让他想不通的是:“怎么连你都拦不住对方?”
不过再怎么说,大雲和突厥的战争总算是结束了。
可偏偏最后他留给她的还是那个霸道印象。
李元朗垂眸继续道:“我那时候神志不清,说的也都是胡言乱语,我没想着让你记我一辈子,也没想着让你念着我一心一意。”
那个被大家称为圣上心腹的李元朗,他竟然被贬成了这附近的七品县令。
那天他在外面听到消息,阿若陪着他来到军营,岑青茗也在问他去了哪,在知道是李元朗让他去陪阿若的时候,突然就红了眼睛。
那时候李元朗刚刚昏迷,岑青茗可以说是事必躬亲,即使很忙,仍每日坚持来看李元朗,为他梳洗、喂食。
“岑青茗。”
李元朗坐在离营地不远处的一个湖畔休息,已近黄昏,前几日的风霜仿似从未来过,余晖温柔地洒在这片土地。
他是在李元朗之后过来的,大人急着出来,李圭就得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再过来,只是没想到就这么几天功夫,他家大人又从阎王殿里走了一遭。
更何况,李元朗向旁边觑了一眼,他为了她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岑青茗居然还是什么表示都没有。
军营里的人看李元朗时就不免带了同情。
除了一人——
卫风那个时候也以为只要李元朗醒了,他们就会在一起的。
那日,京里来了人,带了不少好东西到了军营。
岑青茗说完看李元朗一脸沉思的模样,又开口道:“我准备将他处死,你若有什么其他想法,我将他交给你来处置。”
她一直在追逐,忙碌,现在才发现,这里,原来也是一番风景。
岑青茗说这话的时候满是犹豫,李元朗看她犹疑的表情,那些曾被拒绝多次的回忆忍不住涌上心头。
“算了,既然是大人的决定,你也做不了主,但我刚来的时候,看岑姑娘对大人还挺上心的,他们两个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话说完,营帐里面又陷入了一片沉默,李元朗正想着说些什么可以混将过去,岑青茗却突然开了口:“你,你要不要……”
李元朗不知该说些什么,便随意找了个问题:“乌久为何要挟持我?”
“那就是哭了。”李圭肯定,他一扫李元朗被伤时的难过模样,“那岑姑娘应当是心疼大人啊,都这样了,他们还没在一起吗?”
卫风想了一会,才摇头:“没有。”
他听说只是一个小通事啊。
岑青茗这几天也在忙这个事,乌久在这多年,一朝叛逃,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更何况还差点要了李元朗的命,于情于理都得向李元朗解释清楚:
李圭到的时候李元朗已经能下地走一会了,但是看着李元朗被包扎的密不透风的伤口还是有些难受。
岑青茗毫不犹豫的回答,让李元朗没忍住看向她,他这才发现,岑青茗有些憔悴,那双澄净的眸子底下带着青黑,李元朗怕自己自作多情,忙转回了头,他其实现在不知该如何面对岑青茗。
众人皆是瞠目结舌。
李元朗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即使现在的他虚弱无力,但说这句话的时候仍是带着斩钉截铁的气势:“我之前说的话,你都不要当真。”
卫风换了个准确的用词:“我不确定有没有哭,但至少眼睛红了,眼角也有水光。”
“不过,她在知道是大人让我去找阿若后,好像哭了。”
她讨厌对她势在必得又强势的人。
“所以你都忘了吧。”
没想到又变成了老样子……
——
卫风摇了摇头,他本来对这种事情就不怎么上心。
“他本是突厥人,生在突厥长在突厥,但因生母是大雲人,他父亲那边不愿认他才将他赶了出来,现在知道他在军中,便想利用他拖住我们。”
李元朗也确实满目阴沉看着不似高兴的样子,大家都不敢往他面前凑。
“哭了?”
然后阿若就陪着她谈心去了。
岑青茗坐在他旁边一同看着这迷人的画卷。
岑青茗愣了会,半晌才“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