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理解他此刻心中所想,他定觉得张家瞧不起他,才派了个一脚已经踏进棺材里的人来与他对招。但我心中却有点忐忑:就凭方才那速度,这老头儿定不是等闲之辈,尤其张家什麽没有,就是奇人异士特多,恐怕不能掉以轻心。
但是没有。
「就让我们各走各的,请———让开吧。」
我直盯着车窗外的过招,心下琢磨着是否要使些贱招帮忙小花,就听得小花大吼一声:「吴邪!」
想当然尔,奴x坚强的我,不加思索地就要走向他,但被小花一扯後领,我又踉跄地退後了几步。
数十招之後,两人的高下逐渐分出那老头仍是拳拳到r0u,一点都没有疲累的迹象,反而是小花,脸se苍白,额角沁着汗水,开始闪躲得有些吃力。
我想也不想地开了车门,脚才踩地呢,後领就一紧,我被小花揪在他身前,而那老头正一拳挥来,拳风刮得我脸颊生疼。
我看张海客的脸已经变成了土se,感觉随时会晕厥过去。其他的张家人脸se也是忽青忽白,双眼彷佛不知该看哪似的,满脸无措。
他这无异於是向对方下战帖,而且是赤手空拳的状况。我屏住呼x1,提防着张海客亮出家伙。
c!敢情小花是拿我当人r0u盾牌呢!这拳挨了,我的脸非碎成好几块不可!这他娘的算甚麽兄弟啊!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小小声地道歉,不敢再妄动。
小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转了转颈脖,冷笑道:「既然你这麽说,那就先过我这关你觉得如何?」
但是没有。
我眼也不敢眨地直盯着他们两人的打斗,小花的动作彷如行云流水、灵动轻巧,那老头儿也不容小觑—他不仅力道与速度兼具,出招的角度与位置又奇诡难辨,有好几次小花都差点被他挥个正着,全靠他过人的反应力避开。
他看着我,朝我g了g手指。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闷油瓶?
「过来。」他说。嗓音很淡,但威吓意味十足浓厚。
跟你们张家原本就不是一路的,我还得感谢你,把小三爷从你们家族长那,送回我身边。」他还对张海客抛了一个媚眼。
小花跟车内的我交换了一眼。他乾笑两声,说道:「诸位这又是做什麽?」
我缓缓睁开眼,发现那拳就停在离我鼻尖不到一寸的地方。那瘦削的老头,大气也不喘一下,直gg地盯着我不知为何,那双透亮的黑眼睛,我实在觉得有些熟悉……
疼痛、碎裂、鲜血四溅……都没有发生,四周突然变得安静无b,只听闻粗重的喘息声—不晓得是我的,还是小花的。
只见那老头缓缓收回手臂,筋骨伸展了一下,身形瞬间拉长拉宽了不少;他抬手一抹脸,脸上的皱纹和暗斑瞬间消失,换成了另一个人—
我又是焦急,又是吃惊,心说:张家真如此卧虎藏龙,连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儿也有这等身手,那等会他们要是一夥人拥上来,我们两人还反抗什麽啊!
张海客的表情从惊讶慢慢转为别扭,彷佛这样跪着让他觉得十分尴尬,但他却又迟迟不起身,维持着跪姿说:「解少,今天没有带着吴少爷,我们是不会离开的,还请你别cha手。」
「喂,你到底站谁那边?」小花压低了嗓子,没好气地说。
他b了个请的手势,然後便打算回车上。就在这时,张海客做了一件让我们俩都大吃一惊的事—
小花哼了一声,我在车内听得分明。
我闻言瞪大了眼。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连闪躲都来不及,只本能地闭起眼,皱起脸,等待着预期中的剧痛。
小花愣住,我在车内也瞪圆了眼。最怪的是,张海客本人也是满脸惊讶。
小花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在我耳旁说:「麻烦你……管一下你家的疯狗好吗?」
他身边的张家人见他如此,纷纷扑通、扑通地跪了下来,转瞬间眼前黑压压地跪了一群人。
我看张海客只是眨了眨眼,尚未有任何动作,他身後便有一道身影嗖地窜了出来。
我见那老头出手如电,小花也不马虎,轻轻松松地化解了对方数招,很快地两个人的身影便纠缠在一起。
不是闷油瓶是谁!
那人动作实在太快,我的视网膜根本来不及捕捉他,一直到他身子一闪来到小花跟前,我才看清那是个形容枯槁,身形瘦小的老头儿。
「好啦!你们要相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无误的!小三爷本来就不应该跟你们张家搅和在一起,你们要回你们族长,我要回我的si党,各取所需。」小花就像个大演说家面对着众人侃侃而谈,最後下台一鞠躬。
我敢说闷油瓶现在铁定超不爽,因为我可以明显感觉到四周的温度下降许多,冷到我都抖了一下。
我这才清醒过来。
我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便是他需要我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