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我小时候印象中阿奏的年纪貌似是81岁,不知道她现在几岁了?」想到这里我再度哭了,我竟然连最基本的年纪这件事都不知道,从81岁到现在还真不知道没有好好相处过多久了。
吃完晚餐後,下雨了,我也只能默默祈祷这雨不会影响阿奏回来的路况。
那个场面,阿奏笑得很开心,很开心,非常地开心,很久没看到她这麽开心了,那是今年2019年过年的事…。
开始对阿奏有印象,大概是小一那时候ㄗㄚㄅㄛ奏过世,家里在办丧事时,阿奏每天都会双手扶着四脚拐杖缓缓地走过来旧家,那时候我在练习骑脚踏车,每天都很期待她过来带食物给我们吃,那时候常常下雨,路上也会有野狗,都还要去给阿奏护驾地走过来旧家。
「搬东西?搬什麽东西呀?」我问。
手机放在家里充电,我不知道现在几点几分了,只知道是下午。
回到就在隔一条马路、斜对面的旧家帮忙,花了一小段时间,把客厅的东西都搬到饭厅净空後,坐在沙发上跟爷爷聊天。
「哇晓恩啦。」我说。
帮忙完旧家搬东西後,我回到新家盥洗後去床上小躺一下,看到了艾芬姑姑在le群组传的讯息,阿奏今天晚上就会回去。
讲到了很久之前我在阿奏家讲的好笑的话,我是阿奏算下来曾孙辈最大的,旭钧叔叔则是我爸爸那一辈其中一位还没结婚的,那时候过年在阿奏的房间拜年,阿奏在问旭钧叔叔要结婚了没怎样怎样的,我听到了,就直接嬉皮的回应:「阿奏,免等旭钧叔叔了啦,哇啦,哇欸b他早结婚,b他早抱哇欸因仔来让你看啦~」
12点21分回到了家,回新家放下行李,手机拿去充电,在饭厅吃妈妈买回来的九汤屋拉面,有一通家里的电话打来,电话那头是nn的声音:「阿哩系想?」
「晓恩喔,哩伍瞪来?好,等等来家里这边帮忙搬东西齁。」她说。
我小时候,非常地喜欢阿奏,她总会拿好吃的食物给我们吃,尤其是酸酸甜甜的酸梅,酸梅是我和阿奏最直接连结的记忆中的味道。
回忆到这边,更加强了我的决心,最後的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把想跟阿奏讲的讲完。
「喔喔,好,我等等吃完午餐就过去帮忙。」我说。
7点17分,洗完澡後躺在床上的我翻来翻去,设法让自己入眠,为了等等回来的阿奏,要用最好的jg神去见她最後的ㄧ面,但我始终是睡不着,也许再怎麽多的祝福与使之安心的承诺,终究大於不了心中的自责与内疚。
「阿丢黑阿」她语气接着转小声地从台语改说国语:「晚上阿奏要回来,家里要清一个空间让她回来。」
奏讲什麽b较好,祝她在那边过得好、替自己的未来许下一些承诺让她放心之类的,我开始拟稿。
逐渐长大後,会找的对象不再是阿奏了,而是身旁的同侪,变得每年只有过年才会去找阿奏,每年也就那麽一次,尽管相距不到两百公尺…。也在有了些健康饮食的概念後,便不再吃阿奏给的那些食物,每次她用力从床上起身,从床头的ch0u屉拿出饼乾、酸梅、牛n时,我们总是:「阿奏免啦免啦,已经吃饱了。」等等的理由婉拒。
躺在床上的我闭上眼,回忆起过往的种种。
每天都在那边期待:「今天阿奏什麽时候要过来呀?」就这麽痴痴地望着路口的等待,或者直接骑去找阿奏讨食物吃,阿奏总会坐着轮椅坐她家门口,等带着我们的到来。
我很难过,我一直,一直在想我到底要不要现在骑车去彰基,我想把一些话说完,我想跟阿奏说安心的走吧、我会带领曾孙辈怎样怎样、自己要如何变得更好怎样怎样之类的,但是艾芬姑姑跟我说不用,要我在家里等着阿奏最後一口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