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安,拚尽全力抓住一缕白se力量保护那处证明自己人格的最後基地,同时一次又一次呼唤那些盘旋的同伴回来,以微乎其微的成效重新在t内失衡的天秤上放上白se。
他们不知道他在人走光後其实还在原地躺了很久,想哭却哭不出来,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之中,甚至忘了以前捡柴时,大哥哥们曾千交代万交代「务必要在天黑之前下山」的规定。
为了不被推上正面面对魔族的第一阵线,他主动接下魔族来袭时负责疏散居民的工作,经过几次经验,他虽仍有些笨拙,总算也能单独行动,增加疏散效率,减少人员伤亡,完成疏散的部分骑士也能尽快返回战场。
他只记得自己闪过的最後一抹想法——黑与白,平衡被打破了。
他是猎手,他们是他混沌的意识中,决定要优先寻找的猎物,仅次於那头野兽——作为对他们勇气可嘉的赞许。
他的听觉——或许不只听觉,而是全部的五官——很灵敏,总是能听到很远的动静,以前在山上也经常在发现某个方向可能不安全後,便劝同伴走另一边,虽然那些人经常不听。
随後他又狡猾地想起,自己现在可是人类,没有人知道他的秘密,他不必担心一踏进人类的视线范围就会遭到攻击,於是毫不犹豫将感知范围扩散出去,找到那几个在引发他觉醒的过程中功不可没的男孩。
那些男孩似乎怕他无法自己走回孤儿院,还是让他保留了可以勉强自己跌跌撞撞下山的余力,一边嘻笑着说「反正不够的还有下次」一边先行下山了。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他还很幸运,就算不得不跟着同伴走了令他不安的那些路,最终也没有真的碰到什麽野兽。当然,次数一多,同伴也取笑他是神经兮兮的胆小鬼就是了。
他最後并没有失去意识。
他还宁愿被叫做胆小鬼。
他忽然有了用不完的t力,若隐若现的月光穿过树叶洒在林间的地面,以人类的视力来看仍只b伸手不见五指好一点,他眼中的一草一木却无b清晰,能够视黑暗於无物地笔直朝山下奔跑,沿路速度不减,直到看见属於屋舍的灯光。
而後,野兽咬住了他的腿,爆出与那些男孩的拳打脚踢压根不能相b的剧痛,他开始尖叫,拼命甩开野兽的同时,脑子里似乎除了「好痛!」,还有「希望伤口癒合」、「希望一切都没发生过」、「希望野兽si去」等念头在脑内盘全,意识最後一片空白。
他当时还不知道夏天是最让讨伐军头痛的季节,万物躁动,魔物也特别凶悍,高阶魔族更是最容易挑这种时候出现,两个就能牵制一整支骑士团,余下战斗人力极为吃紧,居民受到的
他被白se力量包围,却感觉到长年与白se势均力敌的黑se由於失去了阻碍,也开始在t内躁动喧嚣,以加速度占据他全身,只待在名为「心」的地方cha上它们势力的大旗,便能彻底掌控他的躯壳,不再被白se力量抗衡。
他彷佛做了一场梦。
他只能离魔族愈远愈好,重新捡回胆小鬼的称号。
躺在原地的他直到危机已经离他很近才终於惊觉,连忙吃力地爬起来,努力忍下全身的痛楚也要用最快的速度下山,却还是赶不及。
白se的力量自他t内溢出,宛如乍看沉稳实则活泼的生命,在他身周盘旋,欢快起舞,就是不愿被他压制,回到t内一边战斗一边潜伏。
他不知道外显的他会有如此接近人类的思考,是否是因为他尚未被完全吞噬的缘故,但假若代价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情愿不要。
梦里,他好似修士叔叔说过的,故事中引发神蹟的圣nv一般,浑身笼罩温暖的白光,所有的伤口与痛楚都在暖流中消失,连医生束手无策的重伤都能救回来。
他如一阵风般闯进了孤儿院,轻而易举找到了略带不安躲在院子角落商量说词的那几个男孩,在成为其中一员。
他的效率赶不上黑se力量失控的速度,他的四肢终究不听他使唤了,在黑se力量的加乘下,他还如同什麽都没做便得到了训练几十年的成果,抑或摇身一变成为天生强悍又嗜血的狼,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与力气,转瞬便追上嗅到危险气息立刻逃跑的野兽,黑se力量在手中化为利刃,jg准割开上一秒还在嚎叫的野兽的咽喉。
山上有野兽。
:从明天开始不着痕迹地隐藏自己的存在感好了,虽然很对不起院长和对他好的大姊姊,但他听说孤儿院的经济状况有在变好,应该不缺他为孤儿院多赚的那点钱。
野兽追上了他,不同於以往根本不愿意靠近他的那些动物,那头野兽一开始就呈现没什麽理智的状态,他还闻到血腥味,极有可能是受了伤才疯狂乱窜。
梦里,他不但使自己完好如初,连带身旁伤害他的野兽也一并救了回来,野兽恢复理智,趴在他身旁低声鸣叫,似是感激也是恐惧。
那晚的村子b平时多了一点sao动,他本能察觉到,这是发现他未归的大人在找他,外显的那个他一时瑟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