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下好大的雨，我全身都sh透了，有没有毛巾？」
我的脚步没有丝毫疑惑，往他们之间直穿了过去，彷佛越过可笑的时光隧道。
她那双刷上假睫毛的眸子惊讶地瞪着我，犹如看到了一头猛兽。
「小十，晚上你想吃什麽，我想吃日本料理，西门町新开了一家，听说是日本来的，味道很道地…」
「咖啡…」
「你认错…人了…」他的喉间坚持着。
是的，他把乾净的毛巾留给我了，还有，他身後的那幅画。
他抬起视线，看着我，眸光有些颤抖。
「……」
我看着他。
我转身步出画廊，雨停了。
我跟了出去，走没两步，伫足躲在房门後，耳里的一男一nv述说着…
他没有回答我，用力抓开我的手，我往後踉跄了一步，看着他笔直地走出房间，没有回头看我。
手里抓着一幅眼熟的画作，正走向门口，被我固执地拦住。
「嗯…」
他缓缓站起来，低着头道：「你认错人了。」
那幅画……
「今天生意怎麽样？可以提早休息吗？我好饿了呢…」
都这麽久了，他们还在一起…
「咖啡很好喝，谢谢你的咖啡，还有…毛巾…」我笑着，目光正好落在他身後的一幅人像画，是我刚刚进来躲雨时，还没有挂上去的。
我看着她，她低垂着目光。
脚步踩在小小的积水上，眼里的雨下个不停。原来，他把初次到别墅时帮我画的那张素描，偷偷留下来了…
我没有叫她，因为，她早已不是我的继母。父亲的公司被她吞了，他们离婚後，父亲上吊自杀，在那间画室里…
「怎麽最近都这麽不定x，老是下这种要命的雷阵雨，想躲都来不及…」
「喔…刚好没有准备，这外套你穿上吧…」
他用记忆濡sh一双既斑驳又苍茫的眼眸，继续坚持：「我不是…你的学长…」
「你决定就好。」
「焦十学长…」那阵阵让人晕厥的矛盾逆袭而来，「这画廊是你开的？」
她忽然抬起头看着他…
素描本里的猫头鹰，至今都还没有钻出苦难的记忆重生。
为什麽我会来到这里？都怪老天傍晚那场突如其来的雷阵雨，不，或许在更早之前，在我去医院的那一遭，早发型失智症被诊断出来时，讽刺着我的记忆就一直被封印在那间画廊里。可笑的是我一直不断地遗忘，忘东忘西，遗忘这串起残破人生的片片段段，最後可能连自己是谁或许都想不起来，而这片片段段残破不堪的记忆却完完整整贮存在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