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韦的声音不如方才宏亮激动,反而b平常更加沉稳且小心翼翼,白湛舟躁动又不安的心,也因为他的这些话稍微冷静了下来。
但对苏韦来说,是放下了心里一半的大石,他只希望等等骑过去,白湛舟只是一脸y郁地站着吹风,而不是突然找不到踪影、发现他人间蒸发了。
他想让白湛舟再见到他後便不再难过,至少,旁徨的心得安定下来。
「这种事情不能以这句话概括,我可是从小到大……」
他的心绪全写在脸上,那毫无防备的模样,苏韦一览无遗。
美景能治癒他的心吗?如果是白湛舟,估计会想去漆黑一片的地方。
白湛舟从未参与这些事、没赚过一分肮脏的钱,却是被用着这些钱养大的,他该如何不否定自己的存在?他难道不知道金钱与权势对一个人的重要x吗?倘若他今天出生於普通的家庭,怎麽可能过得这麽一帆风顺?
究竟是他疯了,还是苏韦疯了?
「我知道,你家出了不少状况,连你哥都忙得焦头烂额。」
「我听说过,人类很难孤独地活着,所以即使你不想依赖任何人,身旁还是得有个伴。」苏韦始终相信,人之所以拥有宝贵的情感,都是为了相遇,「你可以不去认识新的人,因为我不会走。」
对此刻的白湛舟来说,他也想把这一台车丢了。
即使没有刺骨的冷风,估计也想在大风之下被吹散;倘若他的心已经变成一盘散沙,那他不管用什麽办法,也会把它拼凑回去,带他走出暗夜──
迈入夏日谁都嫌热,唯独白湛舟身旁的人好似一点也不缺寒气,就连苏韦此刻和他对上眼,都不自觉地起了身j皮疙瘩──他的冷眼炯炯有神,可眼眶的红也清晰可见。
「既然如此,为什麽你还不走?就如陈舜所说的,我是被用肮脏钱养大的人,没有什麽好怜悯的地方,连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盖过。
应该说,苏韦本身就是怪人,所以也难以用「疯」定义他的行为;光是他在大晚上骑车找自己、最後还真的被他找到,就足以证明他的
白湛舟还没把话说完,苏韦便将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先是用力一扯,接着又前後晃了晃,想让他清醒一点,「我知道,也能理解你认为这有多麽严重,但我还是觉得你一点错都没有!」
「白湛舟!你心情不好就算了,怎麽把手机丢了?你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吗?」苏韦下车,安全帽也来不及放好,就奔向动也不动的白湛舟,一开口就是充满担心的「过问」。
他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或是买下的东西,都是用肮脏的钱堆积出来的,这还有救吗?他自认聪明,可现在的他却找不到活下去的目标与理由。
「你不是不知道你爸做着非法的g当吗?不知者无罪,你没听过啊?」
「……你真的知道今天发生了什麽事吗?」
他没有超能力,无法感知白湛舟的所在位置,只能凭藉着对他的理解,猜测他可能前往的去处。他不可能做傻事吧?如果看见那一片漆黑的海会往下跳吗?还是会在山上找个看似无尽的深渊一跃而下?
苏韦以前总认为白湛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甚至一直拿这个称呼调侃他,但现在见他又气又难过还装坚强的样子,他实在不敢再这麽说了。
就算对全世界的人来说这是不变的事实,苏韦依然打算丢弃对他的成见。
所幸他开那麽显眼的车,苏韦才能那麽快找到他。在刚骑上那条沿着海岸线延伸的大马路时,他在远处就看见那辆轮廓特别的轿车,一眼就认出那是白湛舟的车。
在暗处,b起穿着黑se外套的白湛舟,他的那台名车更显眼。
每一段萍水相逢都有意义。哪怕只是擦肩而过,又或者擦出了火花,都可能对自己的人生造成至关重要的影响,所以,苏韦才想在这广阔的世界游历,在自由之下,用真心相待每场缘分,成为一个心灵富足的人。
他眼底满是坚定,让整天都心乱如麻的白湛舟产生动摇,那自责又慌乱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安定,也在下一秒又陷入自我怀疑。
「……放心,在我身边谁都不会嫌弃你。」
「才不是!我只是担心你难受想不开,所以想告诉你,你还有我。」
「你这麽说,不觉得显得我很可怜吗?以前的我仗着父母的势,现在的我依旧得找个人依靠。」白湛舟才不屑任何人帮他,他根本没有资格再过着幸福的日子,「你也认为,我是个必须得依靠他人才能生存的白痴吗?」
当听见机车的引擎声朝自己b近,白湛舟连看都没看一眼,继续望着那片安静的大海,却也知道是谁来了──别说世界之大,这城市这麽大,苏韦怎麽这麽快就找到他?
即使是他的父母,在知道他心情低落时都不敢这麽吼他,这人怎麽连别人的眼se都不会看,要关心人还用这种态度?
那高傲的小少爷现在一定很不开心,说不准还躲起来偷哭,所以他必须得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