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湛舟冷笑一声，将手机丢进垃圾桶。
断断续续的谈论让苏韦心急了起来，更萌生出不好的预感。
「啊？没有啊，我刚打完球准备回宿舍。」
苏韦打完球，在走回宿舍的路上，听到远处传来不间断的铃声。
他以为是有人不小心落在地上，可当他仔细一看，才发现手机并非放在垃圾桶的上面或附近，而是被直接丢进里头──虽然这完全不关苏韦的事，但他还是从垃圾桶中拿出手机。
「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不会让媒t有机会去sao扰你，你好好上学就行。不过这阵子手机还是别开网路了吧，有什麽急事我会直接打电话给你。」
「……不晓得，但我可以
论大晚上在学校捡到同寝室友手机的机率有多高？
「混蛋」连续打了二十几通电话过来，可白湛舟不仅不接，还直接把手机丢掉，到底出了什麽事情让他这麽生气？
每当他往前踏一步，声音好似就变得更清晰、更大声。
他的家瞬间支离破碎。一直将父亲所说的每句话当作诤言的白湛舟，从没忘过白胜的谆谆教诲，更将他视为英雄，期许自己能成为和他一样成功的人。
「喂，苏韦，白湛舟有和你在一起吗？」
「对，不过先跟你说一声，我和室友们都不知道白湛舟去哪了，所以现在我正要去找他。」苏韦一边解释，一边走向停车场，「他把手机丢在大楼的垃圾桶里，我是刚好经过又听到铃声，拿起来看觉得很面熟，才发现是白湛舟的手机。」
他接起之後，都还没先道清自己的来历，就听见对方大声地吼：「别隔这麽久才接我电话、让我担心得要命啊！」
他当初怎麽敢对陈舜指气高昂地说话？陈舜说的每句话分明都是事实。
「我怎麽可能参与？我当然对他们所做的事情嗤之以鼻。」
「你原本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现在还在大受打击的阶段，要怎麽处理？你先顾好你自──」
「你知道他会去哪里吗？」
刚开学不久，白湛舟也是因为白胜的事情和陈舜闹不合，没想到今天居然发生这种事情。像他那麽ai面子的人，一定难受到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了。
「有的时候大人的世界b你想的还黑暗，湛舟。妈也是收贿的人，为了保住自己，不得先跟爸切割。」
「……没什麽忙是我能帮上的？」
白湛海光是沉默，就让白湛舟无b心寒。
但是，现在怎麽会变成这样？不仅父亲将会入狱，母亲更是绝情、选择离婚。他连一通电话都不敢拨过去，只敢从白湛海这听来被过滤的消息。
白湛海听见不是自家弟弟的声音，情绪变得更复杂，也在记忆中寻找到苏韦的来历与长相，「你就是过年在庙里遇到的那个人？」
「你们别担心，我会找到他。」苏韦说完，马上挂断电话，看向另一支手机──「混蛋」又打电话来了。
尖锐刺耳的吼叫让苏韦稍微将手机拿离耳朵一点，轻咳几声，战战兢兢又礼貌地说道：「那个……你好，我是白湛舟的室友，叫苏韦。」
「所以，哥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爸他做了这些事？但你从不告诉我，整个家只有我和妈被蒙在鼓里？还是说妈也知道？」
「……那你呢？你也做着肮脏的g当吗？」
「可是哥却从没想过阻止，是吗？就让爸一错再错？」
当石明宇的声音再度清晰，苏韦的理智线彷佛被切断般，後来他听见的所有声响，都变得模糊又刺耳──那个家伙不可能做什麽傻事吧？
晚上十点，这栋楼几乎没人，所有的声响都好似变得格外清楚。他无意寻找声音的出处，可当他经过走廊旁的垃圾桶时，便发现铃声是从里头传出来的。
没被弄脏、也没异味，某牌最新的机型，桌布甚至是一幅眼熟的名画……
……直接把手机丢掉？这确实很像白湛舟会做的事。
在苏韦陷入沉思的同时，自己的手机响起铃声，是石明宇打来的。
「那用着这些钱长大的我，估计也不是什麽好东西。」语落，白湛舟挂断电话，白湛海再怎麽回拨都没得来半点回应，全转到语音信箱。
他以为自己的人生清澈得很，没想到实际上是沾上满满的w泥，连自己的本质都看不到了。
接着，他听见石明宇和吕育生似乎在讨论着什麽，声音远离了话筒。
「苏韦，你知道白湛舟他爸的事吗？他爸好像真的贪w还什麽鬼的，今天的新闻都是他家的事，然後我从下午三点就在宿舍了，完全没看到白湛舟。」
在新闻看到消息，当天晚上才接收到白湛海的通知。
一切都是真的。
他才是看不清自己的人。
他只能听到几个关键字：怎麽办、他爸这样、很担心耶！
电话另一头，始终没传来白湛海的声音，只有细细小小的电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