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身边睡了个男人,还是挺好看的长发男人。
有必要吗。谁会这么干。
“青岩室……”是什么地方。唐锦在心里试了好几个字的组合词,还是没想出比较常见的生活用词。首先肯定不是地铁站,也不是街道名,小区,公园。更不像是附近城市的名字。非要说的话,可能有点像是什么景区。
房间也不是自己这两年住惯了的单身公寓。而是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嗯?!
房间里的桌子和现在两人躺着的床榻样式……十几年前在老家见过这种款。唐锦记得很清楚,后来老家翻修屋子重盖,老家那附近已经找不到有同等手艺的木匠了。也就是说,这款式模样真的很老旧。
一直睡着的青年似乎不喜打扰,眼睫翕动着,颤了几下才睁开,醒来后有些清疏的郁郁目光和唐锦对上,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的缘故,对方除了最开始模糊地嗯了一声后就没有再多说其他的话,青年盯着唐锦,眼中潋潋水光逐渐褪去,浮上清明。
忽地有一阵冷风。
唐锦下意识反问:“你知道这里是哪里?”
都已经快到夏天了。
在唐锦的手碰到青年时,竟然有小小的雪粒夹在风中飘来,一开始唐锦完全没注意到,等意识到了这些是什么,他诧异地说不出话。毕竟,怎么说……
那人拢了拢衣襟遮住差点要露出的素白胸膛:“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宿醉上来头痛欲裂,唐锦几次深呼吸确定自己不是喝太多酒导致第二天还醉到出幻觉。是真的,他一觉起来身边多了个人。
不会是个哑巴吧。唐锦拧着眉头,收回刚才摇晃对方的手,又重复了一遍刚才没得到答案的问题。
“醒一醒……!你没事吧?”
唐锦从小到大都没有梦过这么活色生香的画面。虽然时机地点都不太对。
手机没有信号没有网络,手表倒是还很正常,秒针一步步走着。家门的钥匙还在口袋里。唯独……眼下的一切都不太对劲。
怎么回事,不能理解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地发生。喃喃自语和用力掐手臂都没有任何作用,手臂很痛,这不是做梦。他是真的在一间不太大的石头墙壁的室内。
“醒醒。”
对方慢慢坐直身子,将头发撩到耳后,一副恹恹的神色,上下将唐锦打量了一番,神色似乎比唐锦还困惑好几倍。要说是无精打采也行,但总觉得,像是比无精打采更……倦怠的某种状态。
简直匪夷所思。
唐锦头发都憋得打卷:“什么情况
摆在眼前的桌椅床榻看起来还在使用中,很整洁干净。墙壁上嵌着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圆形灯球。
他想打开手机查一下,中途又忽然想起刚才就试过了这里根本没有信号也没有网络,泄气放下:“青岩室在哪里?你知道这里的具体位置不。”
“醒了就好,你觉得身体怎么样,有事没事?”
所以最有可能的,还是这人是跟自己一起被绑架来的。前提是,如果真的是绑架。
“青岩室在……太忘峰。”
起初唐锦没注意到下雪了,现在一起风,尽管还在室内,他却还是下意识把被褥抓得紧了些。身上的薄款西装并不足以让他在这种情况下保持良好状态,反而是头痛欲裂的宿醉会让他摔倒在地。他说话的音调都稍微提高了一些。
青年注视着唐锦的动作,手机屏幕散发着微光时,他眸中的困惑之色似乎更深了一层。
那人还是不吭声,虽说唐锦一向被人称唐哥,也很是被夸过是个帅哥,可这种长得像……不太好形容的人他还是第一回见,可思来想去自己单身多年也不至于会真的搞出些乌七八糟的事。
躺在他身侧的男人松垮地穿着霜地色薄袍,长睫在眼下透出蝶翅般的阴影,头发柔软地垂落下来,搭在脸颊和肩膀上。这人似乎睡得不怎么安稳,眉头微微皱着,原本柔和的眉眼都显得有些疏冷。
“……”青年倚着床幔靠在里侧,目光在唐锦盖着的被子上转了几圈,神色莫测,过了一会儿才惜字如金道,“这里是青岩室。”
到底怎么回事。
他是侧身睡姿,和唐锦离得很近。
“真的假的,石室?”
不行,头真的好痛。唐锦忍着疼神使鬼差地将手伸过去试探了一下呼吸,然后勉强放下一点点心。还好,起码是个活人。他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太忘峰?”很好,又多出一个不知道的名词。唐锦玩完地摊手靠着膝盖,因为石室太冷,他没打算下床,谨慎地和青年保持距离,随后努力转动疼痛不已的头,试图想什么。然而,昨晚的记忆只剩下他回到一片漆黑的公寓,在滚滚雷声中睡下。其他的,再也没有了。
唐锦撑起上半身用力甩了甩脑袋,他没疯,也能顺利地数数,还能清晰回忆起昨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只有拧开钥匙开门回家之后的记忆有些模糊,原本就没开灯……难不成是睡着时被人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