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会庆幸宋景然这个时候要回家丁忧。
他记得周少瑾告诉他，前世四皇子是由皇上下旨登得基，如果是矫旨，那必有一个和乾清宫联系的人。
程池笑着点头，道：“我给你二百两银子做私房钱，你陪着娘去柘潭寺好好玩玩，明天再回来。”
两人在小酒馆见了面。切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壶酒。
此时程池问起来是什么意思？
程家也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自从程辂以陈立女婿的身份与四皇子交往之后，四皇子对他很有好感，家中的宴请常叫了他过来热闹，他话里话外都劝四皇子掌握先机，四皇子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做为心腹，石宽却看得出来，他的很多话都搔中了四皇子的痒痒处，四皇子就藩，程辂曾表示和四皇子一起去信阳，四皇子当时没有说什么，可临到定了启程的日子，却把程辂留了下来，鼓励他早日考取功名，好到四皇子的藩府任长史。
怀山不解。
这件事，他已经和常氏说好了。
程池冷笑道：“他可不是那种安分守己的人。四皇子若是有什么打算，那他就是从龙之功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失去这种机会的。我们盯着他，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收获的。”
程池忙道：“庙外面的东西你可别乱买了吃，都不干净的。
最好是不与之交恶，也不要走得太近。
程池笑道：“我们怎么能把希望都放在程辂身上。他毕竟只是四皇子的一个门客。盯着程辂，也不过是防范于未然的手段——我这几年在京城中诸多布置，若是引起了某些人的怀疑，正好借着盯程辂的事稍转移一下视线。真正要盯的，是乾清宫的陈立。”
“那倒没有。”程池笑道，“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
他不由笑道：“也许他觉得他自己避开了一时风云，万一我落魄。只要他还在朝庙有一席之地。就可以把我重新拉回去……”
怀山应“是”，退了下去。
程池觉得自己的这个新婶婶倒是个拎得清的人，想了想，道：“如今我是皇太孙的授业师傅之一，皇太孙还赐了我永业田。我就算是想不得罪四皇子，万一四皇子成事，谁知道他会怎么想？现在是只能和他周旋到底了。”
陈立不动他们就不动，只要陈立有异样，他们就能得到消息。
程池觉得既然常氏都能感觉到四皇子的野心，宋景然这个白手起家的草根阁老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但四皇子到底是准备把那个小姑娘放在慈宁宫用来图谋以后，还只是个麻痹皇上的棋子，程池不敢肯定。只能做两手准备。他不希望周少瑾跟着他惴惴不安地等待这个结果。
程池问起了程辂：“他是跟着四皇子去藩地还是留京城？”
程池微微地笑，回到家里就嘱咐怀山：“派人盯着程辂。”
程池却爽快地答应了：“……到时候定为四皇子说项。”
何况程辂除名还与程池的夫人有关系。
程辂可是程家除了名的子弟。
“你们去寺里看晒经的事都准备得怎样了？”他适时地转移了话题，“决定好去哪里了没有？”
“好啊！”难得程池这样主动提起让她在外面过夜。周少瑾笑道。“我到时候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可皇上已经驳了的事，寻常的人又岂敢再抚那逆鳞？
或者是四皇子要离京了，琐事很多，石宽神色有些疲惫。
“准备去柘潭寺。”周少瑾笑道，“大家都觉得总是去大相国寺，没有意思。”
如果没有周少瑾的示警，他也会这么想。
程池一面喝着酒。一面听石宽说话：“……四皇子这一去，就算是回京朝贺，那也是有数的。正房的梨花木家具是皇子妃所爱，后花园种的数百株绿萼是四皇子所爱。还有东暖阁的西府海棠，西跨院的百年丹桂，碧漪轩的那对孔雀。林林总总的，七月半之前肯定是收拾不完的。四皇子请了熊师傅在皇太孙面前说项。让我们能把东西都搬走。到时候还请程大人帮着在一旁美言几句。”
程池拿定了主意，然后去见了石宽。
常氏有人帮他们传递消息。
周少瑾却担忧地道：“如果今生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呢？”
听上却是举手之劳。
可有了周少瑾的前世之说，程家安危却来自于皇家本身。已不是宋景然能左右的了。
石宽笑道：“程大人莫非有什么指教？”
常氏沉默了几息，苦笑道：“宋阁老这样，也不知道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
石宽问不出什么来，只好把这件事放在一边。
石宽心中咯噔一下，笑道：“他是有功名的，跟着我们四皇子去藩地做什么？”
石宽眼底闪过一丝困惑，可看着程池神色坦荡，他又不由地把这份困惑压在了心底，两人说起了四皇子就藩的一些事宜。
前世是谁他不知道，今生却有可能是程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