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陆地已经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走近我，俯身把水递到我的手上。
他开口，音色温柔，语气和缓：“月昔，我对你没有任何质疑。相反，我对你的工作非常满意，对你也非常欣赏。做这个决定我真的只是为了……”
他身上有Chanel Blue的淡香水味道，以前觉得这个香悸动着来自西西里岛的阳光的味道，像徜徉在湛蓝的天空与蔚蓝的海岸之间，倒是与他的气质浑然一体。而今天，我只感到海浪翻滚，苦涩的海水味让我窒息。
“好……好，我尊重你的决定。”我像被抛上岸无法呼吸的
“……为了你好。”这几个字他说得坚决果断，不容置疑。
我忍不住闭上眼睛，想再睁开的时候，能够将眼前这个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任能力有质疑，或者对我有任何工作上的不满，大可以早就提出来，不必制造我们一直合作很愉快的假象。”
他低头，没有否认。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挣扎着用沙哑到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决定？你是说你们已经做了决定？”我惨然一笑，“刚才你那样说了，我竟然还存有一丝幻想，以为你是想跟我商量，哪怕是想跟我谈什么条件我都认了。原来……原来你只是通知我。”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把手放到我的肩上，但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陆地沉默地看着我。我真的恨自己眼神不好，不然怎么从第一次见面就被他蒙蔽，而直到此刻，他将我弃若敝屣的此刻，我居然还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痛苦、纠结、无奈、隐忍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