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啊,初平生气了!”元冲奋力挣脱。
“好!”
“你要北上去匈奴?”
“也是。元冲知道你身份了呢。”
“好。”初平拿出一个掰成两半,“咱俩分一个。”
“嗯嗯,确实有点丢人。”执盏一脸认真,“安守备平时不这样啊?”
姜肃快马出了北城门,一路往北,还有千里路要赶。
“你今年都十四了,让安守备送你去学堂!他出钱。你得跟着他,他现在可比我和元冲有钱多了。”
“嗯。出发前我让安守备带我去买的。”
“别去了,没用,匈奴不会帮七王打仗的。”
执盏点点头,“先生说的我都记着呢!”
初平笑,“真是我的好执盏。”
疾驰久了,马慢下来,姜肃也疲累,觉得全身骨头都要颠散架了。
“你不会是从城中一路追着我来的吧?”
茅屋外,红袍将军抱臂站立,一条黑鳞巨蟒从院子东边的灶火房缓缓爬出来。
安敬之说:“初平,我们该走了。”
“自然。”
姜肃蹲下来,说道:“执盏,我连自己要去往何处都不知,生死未卜。无法带着你。你乖乖留在世子府,世子爷还需要你照顾。”
“打啊?跑什么,怕了!”安敬之不依不饶。
“啊?”安敬之不禁笑出声,“哈哈哈。好,我出钱,送你去学堂!”
“这里太苦了,你跟敬之回豫东城住。”
“你到底什么人?”
下晌,安敬之还帮着元冲重新铺了屋顶茅草,修了漏风的窗户。
“是啊。”
“元冲?姜先生直呼其名?”
执盏眼里噙着泪,“不要。我现在不喜欢世子爷了。我讨厌他,我要跟先生走。”
回城路上,安敬之问:“姜先生都跟你说什么了?”
“先生,吃一个。”
“你既然不是人,猜不出我要去哪儿?”
安敬之撇嘴,“你们就住这里?”
初平带着执盏到水井边,洗山杏。初平让执盏捧着洗好的杏子,执盏那忍得住,边洗边吃。
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在这破茅屋又吃又喝折腾了一天。
“傻孩子,你还小,很多事还不懂。好好照顾世子,好不好?”
“安守备住军中,他自己都没有家,不用人伺候!”
“傻徒儿,住在这黑山口不冷吗?”
初平低头接过来,打开看,“呀,芙蓉花饼。”
“睡在灶火房?真是没出息!还不随我回去吗?”黑
“你懂什么,初平喜静。这里啊,每天都能看见日出日落,眼前没有遮挡,心情也好!”
“滚!”姜肃法地厮打起来。
“我不是人!”
“自由?”姜肃讪笑,“这自由并不轻松。”
姜肃对他的反击,毫不在意,耸耸肩,“你都知道了?”
初平带着执盏走开:“躲开两个疯子,小心溅一身血。”
“先生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又何必再出言讽刺。先生当着世子,倒不见这么伶牙俐齿!”
“啊?哦。”
执盏依依不舍。
“嗯,去吧!”
“也太简陋了吧?好歹搬到城里住啊。”
执盏看着姜肃,想了想,说:“那……那好吧,我听先生的。”
“是关心。”
“姜先生要去哪儿?”
初平拉着执盏又快走了几步,“快,离他们远点。太丢人!”
“看不出来,你这‘莽汉’很懂礼么?”姜肃调侃道。
“你挺聪明的嘛。”
两人在前面边吃边走,身后传来元冲的喊声:“初平!初平你等等我!”
几个人一路闹着回到村里的茅屋。
初平朝他挤挤眼睛,“记着我说的。”
“若是将来还有缘相见,我都解释给你知。”
“好甜啊。先生,我想留下。”
身后传来马蹄声,一个人粗声粗气喊道:“姜先生!”
“我怎么可能在城中。”
“我去不去,与你何干?”姜肃苦笑,“怪了,为什么人人都要跳出来管我?!”
“嗯嗯。”执盏认真的点着头,紧跟着初平。迫不及待的从怀里掏出油纸包,递给初平,“先生,给。”
又一年。
太阳西斜。
姜肃走时,执盏也背了一个小包袱要跟着一起走。
姜肃一惊,“让我走,又派人来追我?”回头看,竟然是邝达。
“先生不恨世子爷?”
“先生说,他现在很穷。你有钱。让我跟着你,让你出钱送我去学堂!”
姜肃笑了,他倒从没听人这么直白地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