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又沉默了,小声说,我以为他懂。
……
恩特拉根的身体渐渐融化,成为金色的液体,顺着纹章的触手融入大地,带走这片华丽的纹章。
攻的眼神瞬间阴沉起来,盯着对象说你敢。
安稳日子过得久了,现在回忆起以前,感觉一切都像是一场梦,遥远,且再也回不去。
咚。
对象也愣住了,茫然地在两人脸上看来看去,说我是受的相亲对象。
会怪我杀死你吗?
太要命了,再也不想在前线吃瓜,隔着网线就挺不错的。
他落荒而逃。
“人类并非神的子民!”
气得攻恨不得把受按在沙发上又亲又操,就像上辈子后来那样宣示主权,让其他的男人眼馋却又不敢打搅。
咚。
恩特拉根的心脏部位同样迸发出金色,纯粹的,圣洁的,强大的光——
那沙发是单人沙发,一个人坐很宽敞舒服,但要是再挤进来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就显得分外拥挤。
但是他一动也不能动,只能无助地在桌子下拉住了受的手,以一种可怜兮兮的祈求的目光看着受,质问他你怎么有了我还来相亲。
“人类并非魔的奴隶!”
身材高大长得很丑攻眼里的男人笑语晏晏,气得当场眼睛就红了,心里无限委屈。
受想,真不错啊,像这里的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是上辈子怎么也求不来的生活……呃,我老板怎么一副捉奸在床的表情过来了,他在看谁,总不能是我吧?
你会带着孩子们在世界的尽头等我吗?
咚。
受茫然地动了动,给攻多留出一点地方,起来不是,坐着也不是,傻乎乎问攻,你干嘛。
攻说,其实没有很顺路,他送受到家,再回自己家,几乎跨过了大半个城市。
受属实是震惊了,失声道,咱俩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攻沉默了。
小魅魔沉浸在爆发式的高潮里,没能从中间他站立的地方点亮,颜色越发耀眼明亮。
他们要么永远留下,要么彻底回归。
攻维持不了自己的体面,他像个妒夫一样,一屁股挤进受坐着的沙发里,面无表情问对面你谁。
前世早期的时候,他其实和现在差不多,有着最俗的身世和需求,被遗弃的双性人,逐渐成熟的身体越发欲求不满,吃了一次肉之后食髓知味,卷进欲望的深渊无法摆脱,日子越过越糊涂,每天在各种人的床上,或者各种人们的床上,挨操,高潮,射精,潮喷,或者射尿。
对象欲哭无泪,我不敢啊,我不打扰了我先溜了!
对象实在是受不了了,他说,你喜欢他为什么不告诉他,你这样默默追又没僚机,得哪辈子追到人啊?
他无法控制身体的空虚,只能不断含着大鸡巴被满足。
受说,我以为涨工资是肯定我的工作能力,送我回家只顺路,酒会挡酒是因为我真的不能喝,不加班是因为你给我安排的工作从来都是不会加班的量……
然而谁也无法保证留下后会有什么后果,他们只能选择回归,放弃这片土地。
原住民与外来者意识到时,“通道”的关闭仪式已经开始启动,仪式完成前,再也不能停止。
这次轮到受沉默了。
他顿住了,只有办公室零食,他从没看见攻吃过,后来习惯了,他吧唧吧唧吃得很香,还和攻打趣说想吃哪些零食……然后那些零食就会在一两天后出现在办公室里。
心脏跳动的声音无比清晰,响彻整个人间。
攻是他的,线条稍显复杂,隐约之间可以看出是子宫的形状。
人类需要自己的权利,不需要被干预,被操作,被控制。
无数天使与恶魔飞向光柱,但一切都来不及了,他们甚至无法靠得太近。
海米尔……
攻说,我给你涨工资,偶尔送你回家,酒会上给你挡酒,不让你加班,我办公室里的零食是给你买的……最后低下头,小声说,我看你的时候你没感觉吗?
会怪我来得太晚吗?
受当然不这么觉得,在他眼里,这个对象虽然不如上辈子操过自己的任何人,但也算得上中人之姿,又聊得来,作为可持续发展对象也不是不行。
对象只觉得自己赶上一出大戏,就差来盘瓜子吧唧嘴了。
对象无法控制地陷入他俩中糟糕的“我以为中”,崩溃的说,大哥,别你以为了,你在以为下去,你老婆就是我的了。
“人类,仅为自己而存在!”
攻就是在看他。
一道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天空中骤然出现一抹金黄,大地为之震动,他脚下的纹章仿佛生出无数只触手,一把抓住土地,牢牢刻印在地面,向着更深,更远的地方延伸。
受也不敢说话,想起了前世。
幸好,再也不用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