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活该被对方揍一拳。
但即使说出一切，也没办法改变什麽吧。
齐佑源一心想伤害对方，然而却在看见方鹰真正一闪而过的伤痛表情後，後悔了。
「你认识他？」大宇有点疑惑也有点担心的说。
「那是因为我没有跟你说过啊。」
「佑源。」
齐佑源被打到坐地上，受到重击的左脸颊火辣辣地疼，他伸手擦掉从嘴角流出的血丝，靠着墙闭上眼睛。
在学校，程家言表现得一如往常，似乎齐佑源从一开始就没有去过对方家，也没有睡过对方的床，其他曾经会在程家言家碰见的少年们也表现得像是从来没有跟齐佑源讲过话似的。
唯独方鹰还是会狠狠瞪他。
也因为直接爽了约，他也不太敢再跑去程家言家避难了。
多年之後，齐佑源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很後悔，後悔下着大雨的那天晚上去了程家言家，後悔跟程家言上了床，然而让他最後悔还是──为了一时的宣泄，对方鹰讲了那种话。
王千航从侧边抱住他，齐佑源鼓起勇气想看看对方的表情，但王千航把脸埋进了他的肩膀。
过了九年，方鹰受了伤害的神情还是历历在目，老师果然是个糟糕透顶的大人，无法跳出来指责的他还真是软弱啊。
如果再遇到母亲和父亲大吵的情况，他就带着教科书跑去公园，藉着昏h的路灯读书。
「我听千航说了，你想要去台北上大学？」
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讲过这些，经纪公司那边也是直接否认了。
不像王千航真心把他当弟弟，虽然这样对弟弟般的关怀也深深刺痛了他，然而那双注视着他的眼神和揽着他的手都是真实的，没有半分虚假或着利用。
他也把香菸戒掉了，因为他真的希望可以b王千航高很多。
「为什麽你要道歉？」齐佑源皱眉，他伸手抓住王千航的肩膀，想把对方的脸拉离自己身上，好看清楚对方的神情，但王千航si命把脸继续压在他肩膀上，不让他如愿。
「小气鬼！」
那一天，他没有听到齐佑庭说出真的不想要离开家的理由，而是让对方蒙混过去了，那时候年纪还小的他没有察觉到这件事，直到哥哥过世後他才追悔莫及。
「欸？你就免费帮我出啊！」
「你！」方鹰立刻像之前一样揪住他的领子，但齐佑源压抑已久的怒气一时淹没了他，一瞬间他忘了要害怕，只是冷冷地继续说下去。
「住老家b较便宜。」齐佑庭耸肩。
甚至有一次，方鹰还拦下他。
「就算你没跟我说，我也不应该什麽都不知道啊。」王千航闷闷的
但否认这一切，又让他觉得很痛苦。
「不会。」齐佑源原本不想跟这个人牵扯太多，不过过往实在被这个人凶够了，现在又是在学校，於是他也大胆起来，「高兴吧？你可以独占你的老师了。」
「啊，对了，我忘了。你开始接客之後，老师就不再碰你了？」
是了，程家言就是方鹰的＂千航哥＂，但是程家言却不是真的关怀方鹰。
齐佑源内心还是有点不满，但他最後没有爬出去。
「傻子，」齐佑庭伸手弹了弹他的额头，「你出社会当然要还我啊，我可不是免费帮你喔！」
「你高中的时候，我什麽都没有发现……」
自己明明就b那些少年幸运得多，有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有不愁吃穿的家庭，有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在……
「哥……」齐佑源不知为何心反而涌上了些许酸涩，忍不住问出了那个他想问很久的问题，「那你为什麽都没想要离开呢？」
虽然知道王千航不会批判他，但他还是有点害怕。
齐佑源将一切倾吐完毕，他离开王千航的怀抱，避开对方的眼神，伸手举起了马克杯，喝了一口茶。
因为没有留存任何证据，就算说了也只会变成＂当红男星承认与该师拥有不正当关系，知情卖春事情＂，让经纪公司疲於奔命而已吧。
回到房间後，齐佑源原本还是想要赴约的，但王千航认真的眼神和齐佑庭关怀的脸却在心中挥之不去。
明明平常时候都没在关心他的……
「那你还说要帮我出钱……」
「不要！」
「……嗯。」
只是把对方当成一个玩腻了但还有商品价值的东西。
齐佑庭声音压得极小，眼睛也警戒地盯着楼梯，显然要防着母亲听见这一切。
「不用在意妈妈的想法，你如果考上公立的，我就帮你出学费和生活费。」
「你不会来了吧？」方鹰下巴扬起，语气凶狠。
对方真的狠狠地给了他一拳，才愤然离去。
「你先走。」齐佑源没有解释，只是等大宇走了之後，才开口问道，「你想g嘛？」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