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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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佑源愣住,看向温柔笑着的姐姐。

    明明日文和英文都没有到很好,但王千航还是有办法跟齐佑美的男伴用日文和英文交杂的方式聊天。

    他的人生,永远都有一块失落的拼图,再也拚不出有哥哥的未来。

    齐佑美又叫了更多酒,姊弟俩就这样一边把一杯又一杯的酒jg喝下肚,一边开始聊齐佑庭过往的事情。

    「刚刚那位是你男朋友吗?」

    「但我刚刚看你们的互动,」齐佑美继续说,「觉得不像是你单恋,感觉已经交往了,我说的对吗?」

    因为,哥哥已经不在了。

    他有点怨王千航就这样开口邀请,但也有点感激可以有这样的机会再跟姐姐说话,虽然他完全不知道要说什麽。

    齐佑源抬眸,他的脑袋有点晕眩,连带着姐姐哭泣的脸都有点模糊不清。藉着酒意,他大胆地提出那个他原本不敢问的问题。

    「……为什麽会这样问?」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等店员把生啤端上来後,齐佑源才勉强挤出了话题。

    「对。」齐佑美看着弟弟,微微一笑,「你呢?」

    一提到这个话题,齐佑源觉得姐姐瞬间老好多,背也缩了起来。

    但看着姐姐苦涩的神情,他却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要再喝点什麽吗?」齐佑美清清喉咙。

    但他知道哥哥其实有跟姐姐保持联络。

    「呵呵……」喝着喝着,齐佑美有些醉了,最後傻笑几声後,居然哭了出来。

    他微微动了下脖子,动作细微到看起来不像一个点头,但王千航明显还是有接收到他的意思,因为下一秒对方就对姐姐的男伴说了一句什麽,接着把人家带出店门,留他跟姐姐面面相觑。

    「早就丢下家里不管的姐姐大概不值得依赖吧。」齐佑美苦笑。

    齐佑源愣了一下,却不知道自己该点头还是摇头。

    「……刚刚那位是你男朋友吗?」齐佑源小心翼翼地问。

    「你上次在哥哥的丧礼上也是这样讲。」

    姐姐又是怎麽想的呢?

    他又食不知味地多吃了点东西,王千航突然凑到他旁边,小声地问他:「你想跟姐姐单独聊一下吗?」

    齐佑源对於王千航这种可以跟初次见面的人谈笑风生,也不怕自己外语不好会被笑的能力感到敬佩又羡慕。

    「我听佑庭说过,」齐佑美的语气染上一丝怀念的味道,「他说你好像喜欢他最好的朋友,还为此烦恼了好一阵子呢。」

    但想归想,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问得出口。

    对於离开家,永远远离家人,从来没有後悔过吗?

    「离开家,跟妈妈断绝往来,和其他家人渐行渐远,你後悔吗?」

    「再一杯生啤,谢谢。」

    但他永远不会知道。

    他把剩下在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藉此逃避在内心蔓延开来的复杂感受。

    齐佑源有点心酸,但他摇了摇头,接着他听见自己说:「我不觉得他想依赖任何人。」

    「对,因为职务异动才调过来福冈的。不过也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後来又换了一间公司,就定居在福冈了。」齐佑美喝了一口啤酒。

    齐佑源不知道该回什麽才好,又y塞了一点食物进嘴里咀嚼。

    整场饭吃下来,几乎是王千航在引导话题的走向。

    「……嗯。」齐佑源不知道为什麽感觉心底满满的,只能轻轻地应一声。

    没有想到哥哥一直把他的暗恋看在眼底,齐佑源不免有点狼狈,但内心却有gu说不上来的温暖。

    有点好奇,哥哥si前是否有多跟姐姐说了什麽?

    「佑庭应该也会很欣慰吧。」

    「你长大了。」

    「那也六年前了吧,」齐佑美轻叹,「你b那时候又更长大了一些。」

    「我记得以前听哥说你是在东京?」

    「……没有。」齐佑美声音也变小了,「我们偶尔会传个le,但频率不是很常。後来跟我说佑庭走的人是爸爸,我还有跟爸爸联络。」

    齐佑美向店员点了两杯啤酒,接着望向齐佑源。

    齐佑美离开家的时候,他才四岁,对跟姐姐相处的记忆是几乎为零。

    向来他都在找那个杀si哥哥的凶手,无论是他妈还是夏彦,或着是他自己……

    「……哥走之前有跟你说什麽吗?」齐佑源低声说。

    「欸?」

    齐佑美泪水不停,嘴边却弯起了一抹淡淡的弧

    虽然说是为了安慰齐佑美,但齐佑源还是有点吃惊自己能够讲出这样的话。

    齐佑源一边拨弄着盘里的食物,一边偷瞄了几眼齐佑美,确定姐姐也跟他一样不自在。

    说真的,齐佑源不太确定倘若哥哥在世,会是怎样的反应,不知道是真的会欣慰祝福他们,还是扯着王千航的领子大骂为什麽招惹他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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