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邵立马往下读去,整整五页纸全是陈歇的回忆,从第一次见到他和同学一起叽叽喳喳只觉得吵闹,到后面他时常拉着陈歇去河边摸鱼、户外烧烤让其习惯,再到他们几人一起去偷梨儿被护院的大狗追着跑了几条田坎的开怀,最后一句话是
林邵把目光从陈歇的笔尖转移到对方的脸上,那人依然是一副淡漠的神情,淡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也没能成功暖化一分,就好像不同的磁场泾渭分明,林邵突然觉得这个时候的陈歇和三年前那个男生有点相似,都是对周围的人和事感到不屑,什么都激发不了他的兴趣。
他现在根本想不了太多,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连睡衣都没换直接拿着日记本跑出了宿舍楼在没人的操场上拦住陈歇,“三年前那个男孩是你?”不怪林邵认不出,实在是三年前不管是长相还是身高都和现在的陈歇大不相同啊。
第二天一早不出意外林邵又是被热醒的,他熟门熟路的在对方梆硬的腹肌上揪一把,齐锐藏发出嘶的吸气声却一点也没动,简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气得直接翻身跨坐在对方腹肌上俯身下去对着锁骨就是一口,牙齿还没开始用力林邵余光看到呆愣在过道中间的陈歇,脸上还挂着小水珠应该是才从浴室出来,他连忙从齐锐藏身上蹦开,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有种背着陈歇偷情的负罪感。
日记本上写的确实是林邵三年前去小镇玩经历的事,他只觉得全身都被奇妙的缘分笼罩,他昨晚梦到的记忆中的那个小男孩就是陈歇?是现在和他同班的同学?也是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男生?
对面的人微微低下头声音有些闷:“你不怪我之后对你的冷漠吗?”
睁开眼的林邵呼吸有点粗重,他想什么破梦,居然还玩强制那一套,明明现实中他记得那个男孩子根本不屑和他们玩啊,尤其还是他带着人家去山上偷了别人果园的梨子后,他觉得他有必要再回那个小镇看看消除一下自己的心魔,这种梦他都做好几次了,况且他现在转来读书的这个城市离那个镇并不太远。
原来陈歇从那个时候就喜欢自己,林邵什么也没说他上前紧紧抱住陈歇,他告诉对方:“没关系,我们又相遇了。”
——我永远记得林邵一手拿梨一手拉着我在田坎上奔跑,夏季的微风不够凉爽,吹不散我心中的燥,他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笑得灿烂:“怕吗,好学生?”他嘴里的香梨味道顺着风吹进我的鼻子,也吹进了我的心里。
陈歇扫了一眼林邵手中自己的日记本淡淡道:“是我。”
他的大幅度反应让陈歇回神后立马快步走出了宿舍,中间还把自己昨晚放在书桌上的日记本撞到了地上。林邵认命的下床帮其捡起来,掉下去的时候是书本翻开内里朝下,林邵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发现居然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了日记里,他读第一句的时候就被定在了原地。
——三年前的夏天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林邵。
林邵做了一个梦,又梦到三年前那个暑假他和几个同学去本市一个小镇游玩,遇到的那个有些忧郁孤僻的小孩,那个嘴上说着别烦我却又嘴硬心软的男生,这次那个男生在梦里一直拉着他衣角问他能不能留下来,但是他却咧嘴笑着用最温柔的表情说出最残忍的话:“不能哦。”然后他看到那个男生比他笑的还渗人,林邵朝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一个激灵给自己吓醒了。
陈歇似有所感的停笔朝林邵看来,那一刻的眼神林邵觉得对方完全复原刚刚梦里的男生,他手臂突然就起了鸡皮疙瘩,不过对方只是看了他一眼又垂头继续书写了,让林邵以为刚刚是他的错觉,他也觉得是自己没睡醒,陈歇怎么看也不像偏激的性格,毕竟这几天对方都只是默默的忧伤,他安心的转了个身放空思绪继续睡。
陈歇握紧了拳头再抬头看林邵时眼睛像刚哭过一样红:“是因为我害怕和别人建立亲密的关系,是因为我发现了自己对你肮脏的心思,是因为你只是小镇的过客不会为了我停留,是因为我的懦弱不敢面对。”
林邵只觉得肩膀的衣服开始湿润,低低的啜泣声在他耳边响起,他像拍小孩一样拍着陈歇的后背,轻轻安抚他的情绪,在林邵看不到的角度,陈歇的嘴角勾起一
想通后他闭着眼睛准备继续入睡,旁边唰唰的写字声在安静的晚上格外明显,林邵转头看去,大半夜的陈歇居然还在挑灯夜读,以前也没学到这么晚过啊,他再定睛一看,好像又是在写日记,林邵的兴趣确实被勾了起来,他想知道什么正经日记写到半夜都写不完。
“我以为你是怪我当时带你去当小偷,之后不和我玩也没错啊,但是看你日记上写的应该不会是因为偷梨那事和我决裂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林邵再仔细回忆了一下已经快淡出他记忆的小陈歇,那个时候的陈歇矮矮胖胖的也没戴眼镜还总垂着头,他再上前一步离陈歇不过半米距离,直直盯了对方三分钟才让记忆中的小孩和现在比他还高的男生对上号,五官确实是有熟悉的相似感。
刚刚的震惊已经随着他的长距离奔跑消散不少,林邵疑惑的问:“既然你记得我为什么从不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