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魁抱着我轻轻的晃,像是安慰个啼哭中的婴儿:「我不会像他们一样的,我跟他们不一样啊!」
「万一我老得不能动呢?」
我把脸埋进阿魁胸前,满怀恐惧的问:「万一…我解不开咒语,那该怎么办?」
「哪里不一样?」我带着哽咽问。
「我帮你把皱纹扳平。」
阿魁揽着我的肩头也说:「就是啊!我们慢慢的试,说不定哪天就让我们试出来了。」
他轻轻擦掉滴落在我脸上的泪珠,缓缓的说:「如果孤单和悲伤是我拥有你之后所要付出的代价,我不后悔,因为我心甘情愿。」
他轻轻吻掉我脸颊上的泪水
「我老了你怎么办?」
每次都是听他这么安慰我,我再也藏不住满心的不安,一口气发泄似的说了出来:
我眼里的泪水又开始打转:「万一我死了呢?」
阿魁微笑的眼睛好温柔:「我会很伤心很伤心,会常常想起你。但是,我还是会笑着回忆有你的日子。我会因为没有你觉得孤单,可是有你陪着我的回忆,我知道我会带着笑想起你。」
「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啊!大不了少做几次,我会配合你的体力的。」
在油轮上,我感觉得到他们努力想让我重新振作精神,可是再怎么尽情的玩乐之后,我只要一看到哪本空白的日记,胸口就会不自主的揪紧。
「当然有关系!」
「万一我老得连牙齿都掉了?」
苏珊想要回挪威探望她的父母,我和阿魁就跟着他们一起搭船朝着北欧前进。
我瞪他。
我努力眨掉眼里打转的泪光,假装平静的说:「也没有很难过,我只是觉得好可惜而已。」
阿魁笑得很温柔,深情的眼睛凝视着我,可是听他这么说,却反而让我更伤心,嘴一扁,又哭了出来。
阿魁知道我为了此事意志消沉,极力主张我们跟着艾森和苏珊继续旅行。
阿魁抵着我额头问:「你不吃醋?」
「怎么了?我又惹你哭了!」阿魁宠溺的把我拥进怀里:「我说的是真的,有你在就算不能解开咒语,我也不在意。」
阿魁把我转个身抱坐在他的腿上,轻轻的捏了下我的鼻子:「说谎,我好几次看见你偷偷对着这本日记掉眼泪,晚上也没好好睡,爬起来就是翻这本日记,翻完了又满脸忧郁的躺回我身边。我都看见了,还不承认。」
我还是不停的掉眼泪,阿魁亲吻我的额头,万般疼惜的说:「不要再难过了,如果我们真的没办法解开咒语,那就更要珍惜能够相处的每个时刻,你总不希望我以后想到你,总是一张哭泣的脸吧!」
「我帮你清理假牙。」
「跟你双宿双飞永不分离啊!」
自从艾森把日记本交给我,我几乎每天都会不死心的翻看好几次,虽然希望总是破灭,我还是不愿意把哪本日记丢开。
虽然明知道这是多么渺茫的期望,看着眼前微笑的三张笑脸,我不由得也跟着笑了。
阿魁把我紧紧抱在怀里,爽朗的大笑:「子奇啊~你真是个宝贝!」
「那正好,我坐在你床边陪你,永远不必担心你会离开我。」
泪水决堤而出,我窝在阿魁怀里哭得口齿不清:「你不可以…呜…随便结束自己的生命,就算诉我不在了也不可以…你们这样死掉以后…呜…会没办法安息的……」我吸吸鼻子,又哇啦哇啦的哭着说:「等我死掉以后,你再去找一个看得见的人试看看好了…说不定下一个人可以试得出来。」
「万一我变得满脸皱纹呢?」
阿魁把下巴靠我的头顶,轻松的说:「解不开…解不开就算啦!有什么关系?」
这天我又望着日记呆呆的发楞,预约好的活动也提不起劲去参加。阿魁从背后轻轻抱住我,心疼的说:「又难过了?」
「我有你啊!」
「我死了以后,你怎么办?我老了以后,你怎么办?我不要你像迪奥一样孤单悲伤的过着无穷无尽的日子,我不要你像蕾莉娜一样,用那种残酷痛苦的方法结束自己的生命。我解不开咒语,你要怎么办嘛!」
然我们还是不知道方法。但是,说不定哪一天你和阿魁一不小心,就把咒语解开了也说不定啊!我告诉苏珊我们还是一样每七年聚会一次,苏珊说为什么一定要等哪么久?我们可以一直保持联络,有好消息立刻相互通知,就算经常碰面也很快乐啊!」
我一边吸鼻子一边问:「那你以后怎么办?」
一星期后我拄着拐杖出院,左脚上的石膏要再等两个月才能拆开。我已经可以到处活动,苏珊建议我和阿魁跟着他们一起往北方走。
我窝在阿魁怀里无法抑制的痛哭,他们受的苦,我都亲眼看过,我不要阿魁也受这种苦,可是,我却偏偏无能为力。
我一边掉着眼泪一边说:「要等我死掉以后啊!」我板起凶脸:「你敢现在就找,你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