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能不能养你，但是先去我家里玩一会应该是可以的。”
“就听你乱说，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那么小，你怎么记得？”
但他还是莫名悲伤，他也确切地知道，他是彻底离不开季柏衍了。
他们这顿饭吃得很是和睦，互相分享了各自的故事，莫名有种找到共鸣的感觉。都是久别重逢，自是知道其中的可贵。
一个人总是会想很多，总是想起那次分别。
他们以前每次想着很快就能再见到，根本不需要认真地道别，而那句不知何时随口说出的下次见，竟成了以年计数。
“但是我们现在不需要说再见，所以也没必要遗憾了。”唐池继续道。
出门前季祈莫名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将他们的关系展露在别人面前。
“哥，其实小时候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长得很漂亮。”
“哥，如果我一开始就认出你是小时候的那个哥哥就好了。”那会他们都还小，就算互通过姓名也忘得一干二净，或许只记得当时的心境，他是欢喜的。
季祈在给小狗洗澡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动静。原来是季柏衍回来了，还……带回了一
不过也真被季柏衍说中了，季祈左边有颗牙齿蛀了，还好没有很深，不需要做根管，简单处理下就行。而右边的智齿依然在发炎拔不了，开了点消炎药，等消炎了再来拔。
而这一次的拔牙，有人陪在他身边了。
有个泡泡随风飘到季祈眼前，他伸手接住。与此同时，季柏衍也做了同样的动作。他们意识到他俩同时去够了泡泡，相视一笑。
或许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初见时候便定下了结局。即便中行荆途，他们还是走向了彼此。
“遗憾？当然会有点了。”唐池和詹佑尧也有遗憾，他们遗憾那会没能好好分别，没能好好说声再见。
其实季祈之前下班回去就有遇到过，黄白相间，但以白色为主色，所以浑身脏兮兮得很明显。他口袋里正好有根火腿肠，便拆开喂给小狗了。
季祈知道季柏衍这么说是想打消他的顾虑，“他们一起长大，我们以前……”
行吧，他又激发了他哥的另一层的虑。
季祈抬头看着泡泡们升空、破灭，在光彩泡泡间，他想，如果现在是一场美梦，他愿意永远也不要醒来。
季祈是在实习的医院口腔科挂的号，所以几步路就能走回宿舍。回去路上，路过一堆垃圾箱处，有只小土狗在那觅食。
因为抢号不容易，退掉也麻烦，最后没取消，还是季祈自己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捉弄，约好的今天去看牙结果季柏衍不得不出差一趟。
上一次的痛楚他还历历在目，所以他总能把拔牙的疼痛与分离挂钩。习惯是件可怕的事情，就像我们习惯了牙的存在，而硬是要将其抽离出来一样，总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戒断反应。
“那很高兴再见到你，小衍。”
过去已成回忆，现在也能弥补。
年后和唐池詹佑尧一起吃饭的约终于落到了实处，他们确定了个两方都有空的周末在一家火锅店聚。
是啊，遗憾不过是相对某个时间点来说的，一旦跳出这个时间框架，那么也就不需要遗憾了。
小狗像是能听懂季祈的话，开心地吐了吐舌头。
季祈这才笑了，“后面顶多算一起嫌弃长大的。”
这次才不一样，季柏衍还给了他一个离别吻，和他说了明天见。
“哥，我们小时候就见过，也算一起长大了。”虽然这所谓的一起长大与正常来说有些出路，但大差不差。
詹佑尧父母离婚得突然，他搬家得也突然，出国后直接断了这边的联系。唐池放学回家看到的只有人去楼空的隔壁。
他们接住了转瞬即逝的泡泡，那么他们此刻的幸福也会永恒吧。
好在他们已经重逢，好在他们未来可期。
聚完这次，季祈才去约了拔牙。
那时候以为再也见不到了，且再也没有可能了。
小狗吃得很开心，尾巴一直摇着，甚至最后还要跟着季祈走。
没能一起好好长大一直是他们的遗憾，过往云烟成雨，潮湿着他们的现在。
季柏衍看出了他的紧张，捏了捏他的手，“哥，据我所知，唐池和詹佑尧小时候是一起长大的，一定意义上他们也是兄弟，所以都一样。”
以至于重逢的时候詹佑尧很怕唐池会责怪自己的不告而别，然而唐池只是心疼，在父母离婚的时候，詹佑尧夹在中间该多难过啊。他反倒责怪自己没能及时陪伴在他身边。
公园的路灯白灿灿的，吹出的泡泡在光的折射下益发绚彩，又有开了柔光特效的氛围。
季柏衍说的是实话，那次离家出走遇到的漂亮哥哥他是一直记在心里，总想着什么时候能再遇到。可惜当他真正意识到自己再遇到这个漂亮哥哥的时候，已经对其造成了无数麻烦与伤害了。